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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泰反倒没了招数,沉吟片刻说道:“如此看来,我们只能求一求皇贵妃娘娘了。”
刘裕铎断其后路:“大人,不是下官泼冷水,皇贵妃娘娘制作成药,耗费颇为巨大,方才说过的,连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都不得贡献,皇贵妃娘娘怕是没有私留自用的道理,宁寿宫与寿康宫没有的,景仁宫怕是难以现成寻觅——”
鄂尔泰释了疑心,便向刘裕铎致谢:“请供奉先行处方,拙荆病躯卧床,愚父子自该有所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开始进攻夺权了:富察皇后其实处于弱势,根本原因是她为了生儿子弄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精力与女主打持久战,而太医院又被女主控制在手中,这个就——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五十六)
身为顾命之臣,鄂尔泰在御前的体面并非等闲官宦所能比较,弘历听其所请,即命内侍前往天然图画询问,内侍回话:“皇贵妃主子说今年并不曾新制八宝,万岁爷如果不是急用,花个十来日工夫能配制现成的;若是急用,这药能搁两年,不知道去年奉上两宫皇太后的还有没有富余,请万岁爷自去问询便可。”
“知道了!”弘历吩咐李玉,“打发人往两宫皇太后处,寻住管事悄悄问一问,或是皇太后用了、或是准备用的,一句话不要漏出来,也不许惊动两宫皇太后;若只是闲搁着,求两副来给襄福伯夫人下药。”
李玉躬身答应一声,鄂尔泰千恩万谢:“奴才唐突,实在僭越了身为人臣的本分。”
弘历挥一挥手:“罢了,你要不是被逼得急了,也不会硬着头皮来求朕的恩典,朕并不是没有情义的冷血天子,漫说你是朕的膀臂,便是寻常的百姓有难处,朕也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两路人马很快便有答复:“寿康宫的八宝成药被皇太后赏给了主子娘娘,宁寿宫还有富余,约莫够七八日使用。”
备询的刘裕铎犹豫道:“臣死罪,果求襄福伯夫人大安,至少要加两倍成药,只有眼下这些——臣愚见,勿如不用。”
弘历就不言语,思忖片刻问道:“皇贵妃在做什么?”
李玉回道:“皇贵妃在与那总管商议先帝祭礼的事儿。”
弘历点了下头:“你们随朕来。”
寒苓能答应才是见鬼。
“万岁爷,这是哪朝的规矩?臣子有病,要皇贵妃赶工配药,谁是谁的主子呢?”弘历一张嘴,立刻碰了极大的钉子,“哪怕我是常在答应,难道还要向伯夫人行礼问安不成?”
殿外候命的鄂尔泰汗出如浆:“李总管,劳您递个话,奴才万死不敢犯上——”
李玉无奈地说:“伯爷,应与不应都是主子的恩典,做奴才的只能领受,哪有推辞讨要的道理?”
鄂尔泰唯唯而应:“李总管说的是,是下官过于急促了。”
里头的弘历还做说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鄂尔泰是顾命老臣,自朕登基以来,兢兢不敢怠慢,你若能帮,何必计较前咎私怨。”
寒苓的轴劲儿上来了:“万岁爷,您别跟我讲道理,我就是一个狭隘的女人,仲永檀诬陷我阿玛懒政,您怎么就知道将鄂容安一体下狱?我那会子还没闭眼呢!不是顾恤老臣,仲永檀死在慎刑司,鄂容安还能活蹦乱跳的做他的上书房行走?您可别说他是受了冤屈栽害!”
皇贵妃不知道鄂尔泰在外头,知道他在外头的皇帝脸上可是有些挂不住了,忍了又忍才道:“你当是给朕做的。”
寒苓二字回应:“不做!”
弘历气急:“你——”
寒苓的左性上来了:“鄂尔泰够歹毒,用这种法子逼我的宫,我若答应,教天下的人笑话皇贵妃自轻身价;我若不应,皇上心里生出芥蒂,坏了你我的夫妻情分。横竖不得结果,我还不如冻死迎风站、饿死挺肚行,站在高处等着看,他鄂尔泰的夫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离了我的药不可。”
弘历点点头:“依着你的意思,宁可不在意咱们的夫妻情分也得自持身份是不是?”
寒苓理他什么五六七八:“皇上说是,那就是了!”
不等弘历发作,打酱油的四格赶忙出面救场:“万岁爷,恕奴才浅见,这不是该与皇贵妃娘娘商议的事儿,哪怕鄂尔泰大人不来求,只要知情,这个忙皇贵妃娘娘就不能不帮。”
听到前半句,弘历想变脸,待其后半句说完,立时变得安静下来,寒苓皱了皱鼻子:“谁说的?”
“皇贵妃娘娘,究底来说,这不是识不识大体的事儿,鄂尔泰有什么功劳搁置不提,同咱们家有什么过节放着不讲,只一项,西林觉罗氏为武官门第,难道将士在前线戎伤,您在后方配服药便是丢了皇贵妃的身价?”
“那不一样。”寒苓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再则说,一旦有病有伤都来找我,我也忙不过来。”
“所以,配不配得皇贵妃的恩典是由皇上辨别的,皇上辨别明白才能进到您的耳中,既然进到您的耳中,那便说明您就应该略效绵力。”四格语气严肃,“姐姐,您现在是皇贵妃,荣华显贵、衣食无忧,可不全靠先帝与皇上恩典,没有鄂尔泰那样的大臣效力,皇上怎么能高枕无忧?您怎么能安荣享贵?去年大寒、今年大暑,直隶、山东、湖北四十八地极度高热,因暑季致死的百姓不下万计,这还是万岁爷宵衣旰食、鄂尔泰等大臣不辞劳苦的结果。我如今再举例证,如果眼下鄂容安在外作战,一日十奏的弹劾我的罪名,他要受了伤有用得着您的地方,您该助力还得助力,这是大节!除非您不是皇上的皇贵妃、不是四阿哥的额娘!——不对,哪怕您是寻常的大清百姓,都没有袖手旁观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