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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寒苓含笑答道,“咱们五公主要赏些什么嫁妆让她发嫁呢?”
和惠公主倒不财迷,想了一想答道:“我送成雪姑姑一箱黄金吧?”
“果然财大气粗!”寒苓提醒闺女,“你的金子都是打着内务府火印的,真要送,教内务府换成没有标记的再给她。”
一个月后的八月十四日,永璜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儿子。
这一天还是永玺的生日(永玺的实际生日是八月十三日,因与乃父同辰,是以延后一日庆生),寒苓听得奏报十分欢喜,重赏了送信的嬷嬷,当场传下懿旨,撤销对大皇子府的相关处分,恢复永璜夫妇入宫请安的恩典不在话下。
八月十六日,皇帝降旨,赐摄六宫事娴皇贵妃“中宫笺表”,准行皇后事,又谕皇子公主、内外命妇、王公大臣皆以国母之礼朝觐,命中外使节进表称贺;八月十七日,诏晋摄六宫事娴皇贵妃之父讷尔布为三等承恩侯,恩准世袭罔替,本枝三代皆由镶黄旗满洲划入正黄旗旗下,辉发那拉氏一族鸡犬升天,在短短的十余年间从位列八旗之末的镶蓝旗满洲一跃进入天子亲辖的上三旗之首正黄旗,椒房圣宠,较前朝后妃皆有过之。
虽然如此,六宫内外、朝野上下都觉不解:先皇后孝期已满,皇贵妃正位中宫是顺理成章的事,皇帝绕这样大的一个圈子,不立皇后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先有御史上奏,请求天子早立中宫以安内帷,弘历置之未理;又过数日,内大臣傅恒具表,以元后之名恳请皇帝早立继后,弘历以“皇贵妃深敬皇后,大丧之期新过,不忍侵夺孝靖皇后名分”为由予以搪塞,臣下不能再议,遂将立后之事含混了过去。
八月二十二日,和敬公主下嫁科尔沁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
成云有些沉不住气:“主子,让奴婢去瞧一瞧吧。”
依照规矩,和敬公主在乾清宫拜别皇父后,应往皇太后宫中行礼,奉先殿向孝靖皇后磕头,出宫的最后一站便是景仁宫,成云掐着时辰不见公主踪影,相当然忧虑和敬公主在大婚的事上给自家主子添堵。
寒苓淡淡一笑:“不用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恰在此时,宫外礼炮鸣响,小太监一路飞奔跑来报信:“主子娘娘,和敬公主已经升銮出宫了!”
寒苓点了点头,起身向众妃嫔说道:“都散了罢!”
次日是雍正帝的忌辰,待等后宫祭祀大典完结,寒苓便向婆婆请旨:“臣妾想留在此处,多为先帝诵读几卷经书,祈求先帝保佑皇上子嗣绵长,请两宫皇太后允准。”
崇元太后自无不允之理:“先帝没有白疼你一场,你留下陪先帝说说话也好。”
奉送了两宫皇太后离开,寒苓向身后的众妃嫔吩咐道:“本宫今晚要为先帝彻夜诵经,明早你们也不必去景仁宫请安,有什么话,过了和敬公主归宁之日再来说罢!”
“是。”众人起身跪安,“臣妾(嫔妾、奴才)告退!”
时近半夜,奉先殿外传来一阵慌乱之音,寒苓唇角微斜,收敛情绪询问随侍:“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在先帝的大日子作乱生事?”
张雷正与夤夜而来的苏贵妃说话:“贵妃娘娘,主子娘娘有旨,后宫事务请您从权处分即可,不必再向主子娘娘请示。”
苏贵妃忙道:“张公公,永瑢忽染急症,太医束手无策,本宫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惊扰主子娘娘凤驾,有劳公公代本宫通报——”
“这——”张雷十分为难,“贵妃娘娘,换作旁日倒也罢了,主子娘娘是为先帝诵经,又是因子嗣之事为万岁爷祈愿,若被中途打断,有惊先帝英灵,不但奴才罪责不轻,连主子娘娘都有不孝不诚的嫌疑,请贵妃娘娘体谅才好。”
苏贵妃被急的团团转,大宫女竹坞上前央求:“公公,六阿哥也是先帝的孙子,皇贵妃娘娘为皇子安危中断祈福,先帝爷是不会见怪的。”
张雷仍感踌躇:“这——”
竹坞赶忙塞了一个荷包给张雷:“公公,若是两宫皇太后与万岁爷因此怪罪主子娘娘,贵妃娘娘自然一力承担,绝不使主子娘娘因此担负干系。”
张雷“无奈”启奏:“主子娘娘,贵妃娘娘有要事求见。”
寒苓继续诵经:“有什么事,让她自己做主处分,不必再来回我。”
张雷看了苏贵妃一眼,扬声向寒苓回道:“主子娘娘,是六阿哥突发急症,御医院诊断有中毒迹象,贵妃娘娘放心不下,特来迎请主子娘娘前往储秀宫探视。”
里头只有三个字传出:“知道了!”
过不许久,苏贵妃见皇贵妃整衣出来,慌忙上前行礼告罪,寒苓扬手阻道:“等看过永瑢景况再说别的。”
苏贵妃感激不尽,亲扶皇贵妃登撵,这才跟在后头直奔储秀宫而去。
“这——”把问脉息的寒苓眉头一皱,“伺候六阿哥的嬷嬷是哪个?”
乳母嬷嬷慌忙上前回话:“奴才在。”
寒苓问道:“六阿哥几时发作的病症?”
“回主子娘娘的话,六阿哥在睡梦中忽觉不适,奴才近前察看,见阿哥身上起了一片红疹,阿哥是种过痘的,奴才不敢大意,急忙报予贵妃娘娘知道,至今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事儿。”
寒苓又问:“阿哥晚膳用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