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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庆太后赔笑道:“这是做小辈的应有之礼,哪里当得起您说一个‘谢’字!”
温惠皇贵太妃顺势问道:“孝靖皇后已经过世四年了吧?”
崇庆太后会意:“中宫久悬并非长远之计,稍时皇帝敬酒,太妃可与我们劝他一劝。”
在世的先朝后妃之中,温惠皇贵太妃位份最崇、辈分最高,又曾在康熙朝受圣祖诏谕抚视弘历,由此甚得内廷礼敬,得她过问立后之事,皇帝总要添出三分郑重来的。
受邀列席的太妃,除温惠皇贵太妃以外,有圣祖勤太妃、世宗裕贵太妃、世宗谦太妃在座,勤太妃是果毅亲王生母,即为果亲王弘曕法定祖母,谦太妃又是弘曕生母,自然是偏向寒苓三分的,听得这话各自应承,都想倚老卖老劝说弘历早日甄定立后大事。
计划总没变化快,女眷一旁其乐融融,外头的男丁席面陡然生出了变故。
宴及尾声,弘历果然带领子侄、弟弟起身,要往内殿向太后太妃拜年行礼,当此之时,礼炮鸣响,开春便要读书的八阿哥永璇一时受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人心有戚然,弘历正要斥责儿子,永璜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当场昏倒在了永瑛的身前。
“大阿哥并非中毒。”刘裕铎擦着汗向主子们回话,“经臣等会诊,大阿哥是郁结在心、肝火茂盛,加上旧疾未愈,这才迸发了症候——”
弘历的脸色很不好看,忍了又忍方才说道:“李玉,打发人送永璜回府,教他用心养着,不必进宫请安了。”
大福晋泪水打转,勉强压抑着不曾流出眼眶来,寒苓随后问道:“八阿哥又是怎么回事——”
永璇的乳母磕头请罪:“自从去年灯节阿哥受了惊吓,再也不敢听到礼炮之声,方才外头点花,奴才预备不及,这才教八阿哥在御前失态,请主子娘娘责罚!”
“原来是这样!”寒苓按了按额头,“倒是本宫思虑不周了。”
“奴才不顶用,与你有什么相干?”这绝对是弘历的真心话:一个儿子被礼炮吓哭,一个儿子抑郁成疾,怎么说都算不上是得脸的事儿。
有了这段插曲,“立后”的话是不用提了,不但崇元太后心生惋惜,连崇庆太后都觉得扫兴:永璇的病根是从舒嫔身上来的,舒嫔与嘉妃结怨,引子还在她这个圣母皇太后身上,再往上追根溯源——真是不提也罢!
更上火的是嘉妃,太后太妃们开的不是保密会议,嘉妃想弄死舒嫔的心都有了:永璇这一哭,本来就煞了风景,永璜又应声吐了血,加上有个七月半的生日,保不齐便是“提前哭兄”的预警,况且打断了皇贵妃的“升后”之议,上到皇太后下至皇贵妃,能有好脸色给他们母子看才是见鬼。
扯着帕子将龙爪手复习了一遍,嘉妃咬一咬牙,终于带着儿子迈进了景仁宫的地头。
“并不是多大的事儿,你不必为此觉得过意不去。”寒苓点着额角大失精神,“永璇小呢,当成大事儿来说,仔细把他吓着。”
嘉妃心下稍安:“主子娘娘虽然大度,到底是臣妾教子无方,九阿哥还小了大半年,也不似永璇这般不争气,教舒嫔一个礼炮就吓成现在的样子!”
“舒嫔确实有错,本宫却不能为了前晚的事儿二次罚她!”寒苓叹了口气,“我正要打发永璋带着他们兄弟去大阿哥府探病,你先回去准备,明早打发人去接他。”
“是。”嘉妃只得行礼跪安,“臣妾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大阿哥的处境印证了三件事:第一,没妈的孩子像跟草;第二,有了后妈一定会有后爸;第三,亲爸的女人,如果不是你亲妈,一定不能轻易得罪。还得跟部分读者道一下歉:其实我原来没想把这个故事写成长篇的,一开始就写了63章,预备更完63章就去更新孝贞皇后或封神篇的,绝对没有开篇就是大几十万字的计划,后面实在身不由己,觉得不写一个完整的故事愧对读者,只能先把这篇文码完——我尽量,在不影响情节完整性的前提下尽快完成这篇文,请大家多多包涵!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八十九)
乾隆十三年的后宫首尾不利,乾隆十四年的前朝却在开年后不久迎来了好兆头:傅恒与四格督战有利,历时两年的金川之役宣布告捷。
为了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傅恒与四格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先时会战,清军未占先机,弘历便降旨意,命前部班师息战,傅恒与四格颇有不甘,借金川防备松弛之际,分兵两路包抄突袭,胜则胜矣,无论如何都背负了抗旨不遵的罪名,幸而袭战大捷,金川部被迫请降,总算对朝廷有了一个交代。
四格耍了一个心眼,傅恒还想联署一道请罪的奏折,刚开一个头就被他拦了下来,当着岳钟琪一众将校的面解释道:“我等临行之前主子专有谕示,‘战前之机稍纵即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京城距此万里之遥,或有不察,有进军退守旨意,不合时宜者理当机变而行’,此番为获全胜,虽有延宕嫌疑,实仗主子圣明烛照未得抗命之举,若要因此请罪,反而有损主子远见卓识,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岳钟琪也不傻,借着梯子拾级而下:“既有这样的情节,咱们只管向万岁爷据实回奏,不是万岁爷明旨退军,又授督师便宜密旨,莎罗奔岂能力竭而降?平川之捷,首推万岁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功,我等臣子,不过奉旨办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