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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格很快上了请罪奏折,上书中言明,他在慧妃获罪前夕与高琳相识,等咸福宫倾覆,以权谋私把她调往圆明园当差,其后为偿夙愿,秘劝皇后赦免昔日因“风筝案”受牵连的无辜后宫宫人,高琳亦在其列,待其出宫,即由发妻做主,将她纳为侧室,即为三子守住之生母。
弘历的批复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连永珏都来探听口风:“额娘,您有没有见过二舅的那个侧室?儿子该给二舅求求情吧?”
寒苓叱道:“奖惩赏罚、操克君上,哪有你插嘴的余地?当好你的差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么?”
永珏唯唯告罪:“儿子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开始受攻击了:话又说回来,身处后宫,一时心软的结果就是给自己留下后患。女主如果在风筝案后直接把高琳灭口,也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148
色厉内荏地骂走了儿子,寒苓自己还得费一番思量:辉发那拉氏扎了人家的眼了。
皇后想的明白,二国舅当然也想的明白,一辩无结果、二诉无处分,第三回办不妥当,辉发那拉氏的世家之路就得断送在自己手里了。
四格又上了一道折子:除了要求辞官,针对最近传出来的流言蜚语,请求皇帝降旨复查乾隆十年的风筝案,自己与侧室高氏全力配合,若与那拉氏有涉,情愿以自己的项上人头顶罪。
不管有涉无涉,风筝案都是定死了的铁案,你说高氏与皇后合作?嘉郡王生在了启祥宫,宗亲王差点儿丢了小命,慧妃本人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你想洗白慧妃,或是把皇后拉下水,孝靖皇后的棺材盖指定要按不住的。
为四格说情的重臣不少,显亲王衍璜、和亲王弘昼以及身处桃花源中的国舅傅恒都未名列其内。
皇帝的处分堪称不疼不痒,四格被罚了一年俸禄,新任的领侍卫内大臣一职转给了他的另一个亲家,让去年调入京中的尹继善兼到了身上。
永玺这才向寒苓解释:“阿玛要保全外家,儿子若冒撞求情,反而对舅舅不利。”
“情之一字,最是误人,你舅舅精明了半辈子,临了临了,偏就在这上头栽了跟头。”寒苓哀人伤己,“你觉得,你阿玛对宫中的流言有没有一丝疑心?”
永玺踌躇了一下:“阿玛自然是相信额娘的。”
“十六年前,哪怕一切证据都指向景仁宫,他也会笃定我的清白,十六年后,哪怕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证明我与悼敏皇子的死有关,他依旧会生起疑心。”寒苓叹了口气,“不过我不怪他,身为帝王,如何会教儿女情长蒙蔽双眼,不独是他,再过二十年,你难道就能像今日这般依旧对乌雅氏倾心相许么?”
永玺张了张嘴:“额娘——”
寒苓挑了挑眉:“怎么?你不信?”
永玺紧咬薄唇:“额娘,只要儿子灵台清明,鸦雀难比凤凰,自然不会与福晋生出二心来。”
“轻许轻诺轻人心,你可真是你阿玛的儿子。”寒苓苦笑摇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辉发那拉氏因外戚荣耀,倘要倾覆,当然会从景仁宫起始。”
辉发那拉氏牵着皇后的裙带一飞冲天,宗亲王的东宫储位同样摆脱不了“子以母贵”的俗套,别的不说,永玺能PK掉元后嫡子绝不是倚仗他的个人素质!(永玺的序齿是人为,他的生日对永琮没有优势,人家是佛诞日出生的)
永玺便不言语:身为皇储,他当然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如寒苓所料,景仁宫的殿座没有动摇,前朝的言官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等贵妃嘉妃抓了几个传递谣言的宫人丢进慎刑司,后宫的风浪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五月节过后,圣驾刚搬往圆明园,永珏便给寒苓报告了一个颇为突兀的消息:果亲王弘曕被降爵了。
弘曕就属于典型的被惯坏的孩子,身为兄长,弘历对幼弟不可谓不疼爱,身为皇帝,乾隆爷对果亲王也没有苛待之处,天长日久,逾越了君臣界限,当然会有祸事闯出来。
闻知前因后果的那拉皇后相当无语:“他还真是只把自己当成先帝的儿子啊?”
不着调的事儿干了不少,果亲王这次之所以会栽跟头,概因皇帝派他前往盛京恭送玉牒,他当面便讨价还价:我已经做好了出城打猎的准备,等打猎回来再去盛京送玉牒。
弘历龙颜震怒,直接把弟弟的和硕亲王贬成了多罗郡王。
果郡王也傻了眼:这样的错误自己犯了不只一次,从前顶多被骂两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回怎么就动上真格的了呢?
从前犯了错,皇帝的处分雷声大雨点小,一是有母后皇太后斡旋,二是皇后能说得上话,两下同时出力,自然没有与幼弟较真的必要,现在没了母后皇太后打圆场,皇帝又不似从前一般常拿前朝事务对皇后进行吐槽,聚沙成塔,弘曕获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寒苓问道:“有没有人给你六叔说情?”
永珏摇了摇头:“额娘,这样的事儿,阿玛不计较则已,一旦计较,哪里有求情的余地——”
抗旨抗的如此坦白,傻子才会搭上自己为他说情。
寒苓嘱咐道:“你们兄弟也要引以为戒。”
永珏心说:看来额娘是不打算为六叔说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