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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苓一语带过,因向舒妃说道:“你来的正好,本宫有一件事托付给你办。”
舒妃复又起身:“请主子娘娘吩咐。”
“坐!”寒苓笑道,“钦天监算了日子,七格格八月初二出阁,福隆安也是你的亲外甥,本宫想让你和婉妃一齐筹备下嫁事宜,你可有顾虑之处么?”
舒妃忙道:“这是主子娘娘信重臣妾,臣妾哪里有推托的道理。”
寒苓点了点头:“先拿七格格的喜事练练手,等过两年永珹大婚,做的熟惯了,儿媳妇的茶能喝的更加熨帖一些。”
“臣妾不敢。”虽说重男轻女是传俗世风,但和明公主是中宫嫡女,舒妃自然不能把永珹摆的比固伦公主更加贵重,“臣妾一定全力而为。”
寒苓微微颔首:“打发人去问一问你姐姐,若是得便,递牌子进来,你、我、婉妃,连同富察夫人,一起商量商量,不要委屈了两个孩子才好。”
舒妃欣然答应:“臣妾明白。”
寒苓随口问道:“我记得富察家还有两个格格吧?”
“是。”舒妃回道,“大格格与永珹同年,二格格是乾隆二十三年出生的。”
傅恒夫妻算是当代的伉俪楷模,膝下四子二女,皆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这也是寒苓取中福隆安的原因所在。
寒苓欣然说道:“一起带进来让本宫瞧瞧。”
舒妃有些遗憾:她原本也有亲上加亲的意思,富察大格格与永珹同庚,比十二阿哥也大不了一年,皇后此举,明显是要提前相看的意思了。
不出舒妃所料,寒苓见到富察家的大格格就喜欢上了:“真真不知道富察家集聚了多少天地精华,养了这样许多钟灵毓秀的好孩子出来,比和敬姊妹也不差什么了。”
纳喇氏赔笑道:“主子娘娘过誉了,家里的孩子少于出门,规矩学的不好,哪里及得上宫中格格的万分之一。”
“哪里是本宫过誉,夫人太过谦虚倒是真的。”寒苓问了几句闲话,随手把脖子上带的翡翠项链摘下来给富察格格系上,“这是孝齐宪皇后赏给我的,多少年没有离身,现在看来,你戴着更加合适,喜欢么?”
富察格格看了额娘一眼,柔声向寒苓谢恩:“奴才谢过皇后娘娘赏赐。”
婉妃凑趣道:“瞧主子娘娘的意思,怎么竟要把格格抢到自己跟前做女儿一样呢?”
寒苓笑道:“我要多一个这样的女儿,连做梦都要笑醒的。”
纳喇氏回府后将进宫经过原原本本说给了丈夫知道。
“十二阿哥。”傅恒点了点头,“十二阿哥性情好,又有世袭王爵传承,若能做他的嫡福晋,那可是求之难得的福气。”
纳喇氏笑道:“舒妃原有撮合永珹的意思,听说皇后娘娘对端亲王最是宠爱,我也担心大丫头会受委屈,两姨做亲未为不可。”
“玲儿的婚事必要宫中做主,哪里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傅恒多少明白皇后的用意,“淑嘉贵妃薨逝,我原本以为皇上要格外关照十一阿哥,玲儿许会有个十一福晋的名分,如今再看,怕是不能在上三旗满洲中为他指配嫡福晋了。”
纳喇氏心道:最好是这样,同样是过继出去的皇子,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庶子,一个是世袭王爵,一个是降封郡王,哥儿俩差距一目了然,谁又愿意舍金玉逐瓦砾呢?
此时的后宫,乾隆皇帝也正在过问儿子的终身问题。
弘历的偏心并不局限于嫡庶界限,景仁宫四个皇子,在他眼中的地位还是有所区别的。
本心来说,弘历并不太喜欢过继出去的十二儿子:他的文采武功不及两个哥哥,连永璟都多了一分鲜活灵动,这个儿子,敦厚的有些木讷,生在寻常门第是中人之姿,若是皇家,平凡的有些平庸,再说句难听的——那就不像是自己的儿子!
然而,这话是说不得的,别看皇后平日三从四德贤惠至极,一旦与永璂扯上边,什么规矩体统都变成了浮云。
早年皇子演练骑射,永璂遭到了自家九哥疯狂吐槽,当事人满面羞惭,觉得给帝后丢了脸,开足马力补习功课,一不小心把手指给勒伤了,皇后心疼的了不得,当众给永珏没脸:“永璂最像我,骑射功夫不好,那是随了我的缘故,你当众嫌他,当然也是瞧不上我的意思,今后也不必委屈求全到景仁宫请安了。”
永珏哪里禁得起这话,日头底下跪了半个时辰,众人多方求情,这才勉强揭了过去。
舒妃吓得够呛,把嘲笑过永璂的永珹补了一顿打,然后警告他:“再敢口没遮掩的胡说八道,我把皮也揭了你的去。”
毕竟是已经出嗣的儿子,皇后又过于护短,弘历没必要苛求太多,傅恒的女儿也能配得上福晋之位,晚膳后很是直白地询问了出来:“你想把富察府的大格格留给永璂?”
寒苓亦不否认,因向丈夫笑道:“我不过临时起意,见了她就觉得喜欢,听舒妃说,富察大格格已经帮着富察夫人管家了,模样既好,性情也佳,皇上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
弘历点一点头:“你的眼光是不会差的。”
“一晃眼,永璂都快娶媳妇了。”寒苓笑道,“内务府请旨建府,您可要挑着便宜的地界安置他,离得太远,臣妾不能放心。”
弘历大为惊讶:“你竟舍得让他出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