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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苓想了一想说:“这事儿我得请示皇上。”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父母高寿”四个字足以打动乾隆皇帝,李玉遂来传谕:“皇上请主子娘娘自行做主。”
寒苓吩咐道:“把令贵妃和庆嫔叫来吧!”
十五阿哥永琰背负了令贵妃的全部指望,她是坚决不能同意将儿子交到皇后手中去的:“主子娘娘想把两位阿哥送到何处做法?”
寒苓说道:“一客不烦二主,既是显王世子福晋的建议,我的主意,王府有家庙,就让她辛苦一下吧。”
“这——”开神马玩笑,京城之中,谁不知道显亲王王府是世子福晋大权独揽?越活越精神的八旬老王爷(确切地说是七十七岁)只管给孙子当牛做马(此为实质),世子活脱妻奴一个,连在外过夜的勇气都没有,你让我把儿子交到她的手上去?那跟送给皇后有什么区别!
庆嫔没有多想:“嫔妾想陪十四阿哥一起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寒苓看向令贵妃,“事情就这样定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你交代给庆嫔去办吧!”
“是!”县官不如现管,事发突然,令贵妃也想不出合适的反对理由,只能勉强应承下来,“臣妾这就去为永琰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五章就结束了!看来十一之前让读者们看到大结局是没有问题了。
☆、195
永璐永琰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入宿显亲王府家庙。
中元节前夕,京城有白虹贯日的天象出现,京城上下因此人心浮动,皇帝为此取消了已经中止两年的秋祢之行,寒苓略有踟躇:身为大清皇后、天子之妻,为母子之利屡行算计之事,于人伦天道是背道相驰的。
“白虹贯日为大凶之兆,总不能教皇子在这种关头出城冒险!”寒苓向令贵妃吩咐道,“咱们之前商量的事儿先搁一搁,过两个月,教钦天监拟个吉日出来再说吧!”
“是!”令贵妃不大相信皇后会无的放矢,“皇上面前还要劳动主子娘娘去解释了。”
“令贵妃、颖妃、忻嫔!”寒苓扶着成霜起身,“自即日起,你们要留意物色公主的额驸人选,皇上倘若觉得合适,自然会留意察看,这是关乎公主终身的大事,你们若敢轻慢草率,本宫断断不能袖手旁观!”
“臣妾(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话题被转移,令贵妃开始忧心女儿的婚配问题,她和忻嫔具有相同的顾虑:没养在跟前也是亲生骨肉,万一被点名抚蒙可如何是好。
成霜掐着点儿跟寒苓抱怨:“您是何苦来哉!好心归好心,人家未必就能领情,当年为了给敬郡王调理身体,花费了您多少心思!如今呢?外头都是怎么说您的!这事儿还没过去,您又在十五阿哥身上淘力气,谁领您的情啊?依奴才看,有这些时间,您还不如多关心关心咱们贝郡王和十格格,免得两头不落好,平白遭受埋怨!”
“孩子又没招我,你说这些做什么?”寒苓叹了口气,“我也不单是为了永琰,毕竟还牵扯到永璐的将来呢!”
成霜不以为然:“主子,您别怨我说话难听,像现在这么着,令贵妃还能本分些,十四阿哥和十五阿哥虽是双生子,如今站在一处,除了身量,十四阿哥跟贝郡王比十五阿哥还像三分,要让喇嘛转了命格,双生不吉变大吉,人家真就有两个皇子撑腰了!”
“我原本也不信这些,但皇上近两年并不十分顺遂,万一有小人饶舌,岂不教永璐枉受委屈?”寒苓捏了捏额头,“什么喇嘛道士的,先帝要不是被这些人蛊惑,也不至于——罢了!皇上听到这些话,指不定怎么怪我诽僧谤道呢!”
等到万寿节过后,弘历主动过问起了为两个小儿子祈福的事儿:“显王府还没有预备妥当吗?”
寒苓答道:“那喇嘛的门道太多,什么闭门四十九、抄经六十四、诵佛八十一——一晃眼半年就过去了!永璐永琰正是活泼的年纪,真要那样办了,灵验不灵验另当别论,苦头是半点儿也不会少吃的,万一送个活泼的皇子出去,接个木讷的沙弥回来,臣妾能找哪个问罪?过个两年,他们定了性情再说吧!”
弘历并不赞同:“借着机会,磨一磨性情也好,永璐祸害了多少上用的东西?都是你惯的!”
帝后开始拌嘴,首倡的皇后坚持等过完年再说;讳及生死的皇帝恨不能立刻把两个儿子发卖给蒙古喇嘛。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令贵妃只能妥协:“为皇上和太后祈福是两个阿哥的本分,依臣妾之见,这种事是宜早不宜迟的!”
令贵妃是遭到皇后打压的老实人,但老实人一旦被逼得奋起反抗,与张牙舞爪的恶人相比绝对更加具有杀伤力,这番话说出口,直接把爱面子的乾隆皇帝挤到了墙脚之下。
软刀子递到跟前,弘历只能当众作出承诺:“永璐和永琰是朕的儿子,朕没有委屈他们的道理。”
于是,永璐永琰出宫的理由变成了替祖母、皇父祈福。
这是任何一位皇子都未获得过的殊荣。
寒苓的反应也算及时:“臣妾要与永璐、永琰同行前往。”
“这不成!”弘历即刻否决,“你是阿哥的嫡母,怎么能为了他们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呢?”
令贵妃又被将了一军:“臣妾愿为皇后娘娘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