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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敏君将端着的菜整齐放在桌上,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明心中幸灾乐祸的很,口中却假惺惺地道歉:我从小长在蜀中,吃惯了辣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可能会不合你口味。
杨二将她眼中的得意看得分明,不由得摇头失笑,把本就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看看的册子放到一边,认命地端起碗来。下筷的时候,他难得地有一瞬迟疑,最终还是夹了一筷子看起来最不可怕的豆皮,小心放进嘴里。
事实证明,对于不太能吃辣的人来说,这菜简直比毒药还要可怕。
豆皮才刚入口,舌尖便已经被辣味麻痹地近乎失去了知觉。他强压下即将冲出喉咙的呛咳,面不改色地囫囵嚼了几下,喉结滚动,硬是凭着过人的耐力咽了下去。
这下可好,不止嘴里,这股蛮横的辣味一路从食管烧到了胃里,将他这个内力深厚,从来不被寒暑所侵的高手硬生生逼出了一头细密的热汗。
丁敏君半低着头,看似在专心吃饭,实则一直不着痕迹地分神关注着对面的动静,以至于心神不属,不小心夹起了一个辣子,看也不看便送入口中,随即脸色一变,蹭的站了起来,捂着嘴巴着急慌忙地往屋外跑去。
哎你
杨二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住了筷子,连忙放下碗筷也站了起来,然而只稍一思索,他便想通了前因后果,不由得抚额低笑,半晌之后才背着手慢悠悠踱步出去,在寒潭旁找到了半死不活地趴伏在那里的人。
他一撩衣摆蹲到她身旁,一边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另一边却毫不留情地奚落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嗯?
丁敏君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嗓子都呛哑了,还在嘴硬:闭嘴我、我乐意!
可惜却没有丝毫杀伤力。
她自己应当也察觉到了,故而懊恼地抿紧唇瓣,忿忿地转过头去,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总是在这个人面前出丑,想她平素里最是高傲不过,现下却被折腾地几乎都要失了脾气,最可恨的是,这一切还都是她自找的!
眼见着她都快把自己种在寒潭边了,杨二只得忍下嘴边的笑意,难得语气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记住这次教训就行,回去吧。
然而丁敏君却并不领情,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掌,冷声道:你别碰我!
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
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倏然凝滞。
杨二看着自己微红的手背,眼神蓦地一沉,原本微扬的嘴角也垂了下去。他冷哼一声,暗道当真不识好歹,想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性子,这次难得出言安慰,竟还不领情。
他当即站起身,本想甩手就走,后来又转头想到自己可是到了这个时辰还没能吃上早饭,得再让她再做一桌正常的才行,便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将她拎起来扛在肩上,径自往充做厨房的竹棚走去。
丁敏君正兀自懊恼着,谁知道却突然冷不丁双脚离地,视线倒转,整个人又被像个麻袋一样扛了起来,身下突起的肩骨顶着柔软的腹部,别提有多难受了。
她不由得干呕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攀住他的肩膀保持平衡,同时两条腿踢蹬,挣扎起来:你又要做什么?快放开我!
闭嘴。杨二敛下神色,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耐,扬起手掌在落下去的时候却微妙地停顿了一瞬,随后微微上移,避开了她的臀部,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腰上,低声威胁道:安分待着,或者我点你穴道。
即便如此,对于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来说,也已经是极大的冒犯。丁敏君长这么大,哪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过这等屈辱,当即气红了眼眶:你!登徒子!
翻来覆去也就这两句,杨二挑了挑眉,只当没听到,却也没再有其他出格的举动。待走进了竹棚后,他也不出声提醒,而是直接松手将人往地上一抛。
丁敏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了个措手不及,上半身后仰,眼见着差点就要摔倒,连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稳住身体。
杨二低头看了眼攥着自己衣袖的手,面无表情地往回扯了扯。
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丁敏君先是条件反射地也用力往回扯,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她耳根一热,连忙送松开将人家衣服揉地皱皱巴巴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然而变故来得却比任何事情都要快。她忽然间感觉心口一窒,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哇的一声喷出了大口鲜血,随后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地向后倒去。
杨二眼神微变,也顾不上生气了,伸手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半跪在地上,将她扶靠在自己曲起的腿上,一手凝聚内力于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为她护住心脉,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探脉,不出所料是昨日所受的内伤复发了,而且这伤来势汹汹,显然比他预计的还要凶险,如果再这么放任下去,大约不出三日,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想到这里,他没再迟疑,当即将人打横抱起,又来到了昨日初次遇见时的那块空地上,小心放下来后,正要伸手解开她的衣服,却在覆上去之前顿了顿,从下摆上撕下一截布条蒙住自己的双眼,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才挑起她腰带的一端轻轻往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