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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主之位空悬的三十多年间,明教高层四分五裂,声望势力被极大削弱,然而总是如此,杨逍依旧能够带领着岌岌可危的明教硬扛中原各大武林门派,现如今由他当选了教主,护教法王、五散人等顶尖高手任他驱使,假以时日,恐怕这天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明教扩张的步伐。
一时之间,江湖上顿起波澜,许多没有倚仗的小门小派生怕自个儿一不留神便成了明教前进道路上被肆意碾压的石砾,纷纷寻求例如武当、峨眉、少林等派与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明教,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以往讨伐邪魔外道最积极的这些名门正派这次却始终岿然不动,并未参与进来,究其原因,大抵与明教这些年来将重心放在讨伐元兵上有关罢。
武当。
张无忌放飞手中送信的白鸽,转身走进大殿中去,拜倒在张三丰及武当众侠面前,笑着说道:太师父,各位师伯师叔,无忌出来也有段时日了,外公催着侄儿回去参加杨伯伯的继位大典哩。
由于张无忌的原因,这些年来武当派虽说和明教仍没有什么往来,但也没有什么龃龉,倒不如说随着明教起义大业的节节推进,武当上下反而对于他们生出了不少敬意。不论以往明教中人行事如何诡谲,但近些年来,确实是他们一直奋战在抗元的最前线,纵使死伤无数,仍然前赴后继,决不妥协。两相对比,倒让他们这些自诩武林正道之人感到汗颜了。所以在张无忌住在武当的这些时日,武当众侠经过多次商量,已有了与明教联手一同抗元的想法,而这次说不定便是一个契机。
张三丰慈爱地看着他,轻轻问道:无忌,你觉得杨左使此人如何?
张无忌虽然不解太师傅为何这么问,但既然说到了他极为敬佩的杨伯伯,他自是好一顿夸赞,末了斩钉截铁地总结道:明教若是在杨伯伯的带领下,必能战胜元军,推翻蒙古人的统治,还我汉人江山!
张三丰闻言笑了起来,他这徒孙为人淳厚仁义,却并非善恶不分之人,他既对杨逍有如此高的评价,那么他这个当太师父便信任他一回又何妨?于是他从大徒弟宋远桥手中接过一封书信交付于他,叮嘱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将这份书信一起带回去交由杨教主吧,他看了之后自然会明白。
张无忌点头应是,双手接过书信,拉开前襟妥帖放好,再次向诸位长辈拜别:侄儿这便走了,望太师父、各位师伯师叔保重身体!
张三丰注视着徒孙远去的背影,轻轻捋了捋胡须,阖目长叹道:要变天了啊
另一边,蜀中。
陪着夫人回到峨眉派的殷梨亭接到武当传来的书信,看了一眼后当即快步往里走去。
几年前,他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与定亲整十年的未婚妻子纪晓芙终于完婚,因着当时纪晓芙已是峨眉派上下默认的下一任掌门,若常住武当自然不合适,所以夫妻两个仔细商量过后,决定在纪晓芙接任掌门之前,两人每年一半时间住在武当,一半时间住在峨眉,等接任掌门,那么他便与她一同搬到峨眉常住。
纪晓芙正在院中练剑,见他匆匆走来,连忙收势问道:六哥,发生了什么事?
殷梨亭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她,简短地说道:大师哥刚刚传来消息,师父他老人家已决定要与明教一同联手抗元。
什么?
纪晓芙拿过来一目三行地看下去,脑中不期然地想起因与杨逍在一起而被逐出师门,以至于多年未曾见过面的丁师姐,肃容沉声说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此乃我辈习武中人义不容辞之事,既然武当已经决定出山,那么我峨眉也不应落后。
可是殷梨亭显然是考虑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说道:师太那边
想起自家师父对于明教的深恶痛绝,纪晓芙抿了抿唇,遥望远处,目光坚定地做下了一个决定:我会说服她老人家的,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师父心中有大义,她总会同意的。
眼见着她已下定决心,殷梨亭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道:那我也同你一起去,由我来转达武当派的意思,那师太应当会更加慎重地考虑一番。
纪晓芙抬起头来,在他真挚的目光中轻轻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半个月后,明教光明顶总坛。
一身白底火焰纹盛装的杨逍左手握剑,右手牵着身着同款盛装的丁敏君,和她并肩一步一步走上广场中央的祭台,两人身后长长的衣摆曳地,上头的火焰绣纹随着他们行进的脚步翻滚,仿佛要灼灼燃烧起来。
最高处的平台上,已经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铜鼎。
两人在大鼎前站定,杨逍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丁敏君的手背后轻轻松开,拔出随身带着的宝剑,手腕翻转,剑尖朝下笔直地插进厚实的香灰中,立在鼎中央。随后他转过身来,再度牵起丁敏君的手,与她并肩而立,面向底下数万教众。
由白眉鹰王、青翼蝠王两位护教法王带头,所有教众全都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搭在胸前,高高仰起头来,注视着祭台上尊贵的两位,齐声高唱道:属下参见教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