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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悲惨的命运,如果可以,就从她这里终结吧,哪怕是付出她的性命。
即使不行,最起码她也试过,尽过力,问心无愧。
玉婆婆心疼至极,却也不忍阻止。
玉婆婆出身药师一族。
当初,天地异变,出现了毁灭一切生命的禁忌之种。是药师一族,将禁忌之种封入狩房先祖身上,而自那以后,药师一族便世代侍奉着狩房一脉。
她作为这一代的药师一族的后裔,从狩房淡幽出生,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看着她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孩,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合格“执笔者”,期间付出多少辛劳自不必说,十余年下来,她已经将淡幽看作自己的孩子。看着这个孩子被禁忌之种折磨,她的心都要碎了。
“玉婆婆。”狩房淡幽停下来,认真看她,“能遇到您,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我也是。”忍泪凝噎。
银古第一次看到有人读书如翻书,书页一阵哗啦作响,一本书就看完了。他特意给她挑选的那一摞,不到半个时辰就整个翻了一遍,之后,她就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低垂着头,习惯性抿着唇角,静坐的姿态露出几分迷惘孤寂。
明明在她身后,只要转过身,触手可及地地方就是书架,可是她却不曾伸手翻阅。
她恐怕心中压着事。
银古顿悟。
介于他们二人关系太浅显,很多事情不方便询问,斟酌半晌,银古捡个轻松的话题:“你看得好快!上面的内容都能大概记得吗?”
突然被问到,九歌骤然回神,想了想,有些羞赧:“就是还好吧……我看书很快,不过是图个乐子,只能记得个大概,等到真的用时就麻爪了。你们看的慢,只是因为你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比不得、比不得……”
银古闻之笑出声,指着她身后:“那些书架上记载的都是关于虫的故事,看完得话,随意拿就是。”
九歌应着“好”,继续从上面挑拣自己喜欢的看。
银古也继续阅读下去,只是能感觉到她的阅读速度慢了下来,有时翻得很快,有时又好半天停在一页上不动,明显是心不在焉。
银古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强求。
等用过膳,回房休息时,银古叫住她。
“怎么了?”九歌扶着门扉,探出头,有些奇怪。
“等明天,如果不介意,我给你讲讲我之前的旅行经历吧,与你现在在书上看到的大不相同。”银古想出个缓解情绪的好方法。
九歌看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密吧?再说了,记忆中银古也不是话痨之人,怎么突然没头没尾地要跟她个人经历?交浅言深,可不是稳重如他会做的事情。
心中暗自琢磨他会这么说的原因,突然想到,他变得奇怪是从书库出来之后。
所以……他是在看出了她的不安吗?
九歌心中充满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幸福感让她整个人都轻盈的快要飘起来。
犯规啊!
怎么她在这里遇到的人都如此温柔呢?
夏目是,银古也是。
她不过是个揣着小心思的陌生人罢了,他们为什么不用怀疑警惕的目光戒备她、冷待她?这么善解人意,体贴温柔,让她很难办……
心中满是如此甜蜜的苦恼,九歌想做出愁闷的神态,唇角却不由勾起:“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之前还不觉得,此刻空闲下来才觉得,看书看了一天,眼睛都酸痛起来了呢。”
“那就这样说定了。”
银古也松了一口气,不由唏嘘,哄小女孩开心,真比旅行时翻山越岭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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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鱼,是一种会使纸张劣化,文字列失控的虫。对于藏书世家来说,一旦纸鱼入侵书库,不啻于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
不过,配合上狩房家特有的转抄方法,却可以将失控内容转抄到别的纸上。
对于纸鱼的使用,狩房淡幽驾轻就熟。即使纸鱼增殖到令人恐怖的数量,也绝对不会出错。
可这次却是不同了。
那些被她如宠物一般精心饲养的纸鱼,根本无法入侵那叠黏连的书页,甚至在不明原因的死去。
狩房淡幽用力抿着唇瓣,微微发白。
这几天,她已经做了很多尝试,甚至用光酒催化纸鱼的危险行为也没漏下,就是没一个能成功。
她坐在榻榻米上,忍不住燃起烟杆,深深抽了一口,呛口的烟意顺着气管缓缓浸入肺腑,带来丝丝清凉,渐渐的,胸口中压抑急躁的情绪,也奇异地安静下来。
狩房淡幽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烟气飘忽散开,对着守在门外的玉婆婆道:“将那个叫九歌的女孩子叫过来吧,我有事找她。”
第74章 第 74 章
九歌来到时,狩房淡幽已经将匕首用沸水烫过,将闪着寒光的白刃递给她:“那部分书页应该是具有奇特力量,不仅拒绝纸鱼靠近,还不着痕迹地将它们杀死。我尝试了很多方法,都不可行。最后,我想着着它既然是旁人留给你的东西,想必不会排斥你。”
言罢,示意她割破肌肤,将血滴到下方的虫瓮中。
九歌握着匕首,顺从地来到虫瓮旁,里面透明的纸鱼正围绕书页上下盘旋,一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模样。
九歌有些想笑,不过,想起淡幽的提议还是忍住了。手中剑柄的冷硬触感让她不由发憷,纠结再三,还是将匕首还给淡幽,有些不好意思:“不怕你笑话,我虽然也不是非常怕痛,但对自己总是狠不下手,不如你来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