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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爷爷我会伤心的啊。”
他把饮尽的小小瓷杯搁在一旁,发出笃的一声轻响。说不出是关心抑或恶趣味什么的,往浑身上下都写着“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的审神者那边凑近了些许。
“这副样子,倒很像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了。不过也说了是’最近状态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所以啊——”
稍微有些沙哑的悦耳男声笑了起来,和着飘散的樱花落在如茵的芳草上。
“心情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一定要照顾好我哦。”
似乎被他的没心没肺吓到了,过了半晌,才有轻到几乎听不清的一声“嗯”从审神者那边传了过来。
“说起来,三日月你不想出阵吗?”
“完、全、不想呢,还有不是三日月是三——”
“为什么?”诺维雅无视了他加后缀的要求,截断了话接着往下问,“一期一振说大家都很期待呢。”
“那这个’大家‘里面肯定不包括我咯,大约是什么歧视退休老人的无良团体,真是差劲。顺便不是三日月是——”
“连不想出阵的理由都不告诉我吗,三日月还真过分啊。”
“啊哈哈哈,这是个人隐私啦,说了会很尴尬的。不过主公你一直忘了在我的名字后面加——”
“虽然有三日月这样的和平主义者,但是’刀剑渴望战斗时理所当然的‘,又好像没办法完全否认这一点。”
诺维雅不再背对着他,翻了个身和那双渐变色的美丽眸子对视。
“本性姑且不论,自己的意志遭到强制,肯定不会开心的吧。”
“嗨嗨,唠叨了这么多,就是想说不让刀剑们出阵的事情嘛。安心吧傻……主公,你是审神者啊。”被旧日的回忆猛地魇住了,付丧神微微阖上了眼,“——就算是,再过分的命令,我们也必须遵从。”
诺维雅看着他依旧一副嘴角含笑古井无波的样子,迟疑着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主公啊。”
“再前面的——”
“啊哈哈哈,听错了吧?还是说,注意力放在这么奇怪的地方上吗?我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啊。”
“随便了,我不打算下更过分的命令。”
诺维雅晃晃脑袋,把太刀对自己的可疑称呼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看来这个命令也已经快触及底线了。真是……伤脑筋啊。”
母胎solo的诺维雅突然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焦虑担忧,操心操得她连觉都不想睡了。
“三日月啊,你说有没有一种方法,让刀剑们既可以出阵,又能保证绝对不会受伤?”
本来是不报什么希望的随口发问,而出乎她意料之外,歪着头的担忧对象之一甚至没有稍作思考,顺畅地回答道:“有啊。”
“???”
“您当初那个样子,时政的讲解估计根本没有去听吧。替刀剑分担伤害的’刀装‘,和避免碎刀的’御守‘,这不就是您想要的东西吗?”
哎哎哎这么好的吗?!!
刚刚还被愧疚缠身,觉得自己是个迫害契约者的人渣,此刻满当当的颓丧感终于被好消息驱散了一点。审神者放弃了咸鱼瘫,挣扎着从地板上坐起来:“心想事成吗?!啊,感觉我的运气变好了,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她打起精神来,面对着掩唇微笑的太刀。
“那,要怎么拿到?”
“刀装可以直接锻出来,御守就要去万屋买了。”三日月顺便把空杯子往前推了推,一直推到审神者的眼皮子底下,“茶叶,可别忘了哦。”
她吐着气揉揉太阳穴:“知道了知道了,会照顾好你的。”
去万屋采购立刻就变成了需要尽快履行的重要日程,觉得不能再放任自己呆在前院散发负能量,诺维雅撑着地板站起身来,对着依旧坐在原地的付丧神摆摆手。
“这就去找长谷部了。真的不打算亲自去采购吗?”
三日月给了她一个“你觉得呢”的委婉微笑。审神者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转身走掉了。
“所以,是打算让我陪您去万屋啊。”
压切长谷部有些犹豫地抿着嘴唇。虽然本性被看透之后他也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平时不再刻意冷着脸保持距离,但是——
“我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不是一期一振呢?”
正低头在小背包里扒拉着的审神者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哦,那就让一期一振陪你去好了。”
懵逼的长谷部:???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种想把刚才的话吞回肚里去的懊恼感觉又出现了。打刀木着脸,试图假装无事发生过:“您准备现在就出发吗?请容我稍作准备……”
几乎把头伸进小背包里的黑发少女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长谷部啊。”
“……在。”
“怎么说呢……唉……上次给你和一期君的资金,还有剩余吗?”
“我这边还有一部分,一期殿那份为了买回短刀们,应该是全数用完了。”
审神者的心头升起一股蜜汁庆幸。她按捺着奢望,小心翼翼地发问:“一部分是多少?”
严肃认真的打刀说了句“请稍等”,然后一溜烟儿从她眼前消失了。二十秒之后付丧神提着个小袋子重新出现在原地,恭谨地抬手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