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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审神者正捏着下巴发散思绪,蔫蔫地回应,“适可而止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是想接着吃,只是想——想——”
    想回忆起什么似乎很重要的东西。
    话说起来,为什么会在厨房?她一向没有按时吃饭的好习惯。
    想起来了,是为了找烛台切询问本丸财政状况。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么糟心的事……
    咳,都怪狛枝啦,他说要去买彩票又只能死命拦住,生怕这不惜命的傻孩子出什么事。
    那么再往前回溯,被狛枝拉走之前,她原本在——
    在夜斗地狱里苦苦挣扎。十分痛苦又毫无线索的回忆,自动pass。
    提起溜号的夜斗那厮,诺维雅一边磨牙,一边又隐隐觉得自己已经逐渐逼近了【遗忘之物】的真相。脑内画面一帧帧回放,定格在倒地时看到的天花板,定格在夜斗扑过来的大脸,定格在软糯糯的五虎退头顶上……
    啊,退酱。可怜孩子肯定吓得不轻。
    等等等等!她把疯狂跑偏的思维拉回正轨上:重点是!重点是,在和退酱碰面前,走向前厅的那段路上,她到底想干什么来着?!明明是满心思忖着的关键事情,原本准备一到地方就和大家商量来着——
    酒后、次郎、时政的少年。夜里凉风吹拂在被酒精升温染红的脸庞上,那人手持白扇,言笑晏晏间下了最后通牒。
    阀门甫一打开,记忆的洪流便奔涌而出,猛地将残留的倦怠意味冲散。诺维雅倒吸一口气,被轰然升腾起来的焦躁担忧驱使着起身,条凳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主公?”
    付丧神担忧地俯下身。诺维雅深深呼吸,刚准备开口稍作解释,厨房的推拉门已经被从外侧哗啦一声大力打开。她急急转身,看见有些气喘的长谷部伫立在门外,带着忧色的黛紫色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脸。
    “原来您在这里……”打刀少有地没找烛台切的麻烦,扶着门框稍微平复下呼吸,言简意赅地通知审神者,“时政的信。”
    他的声音像浸了水那样沉重,诺维雅甚至能感受到其中一滴滴坠下来的不安,在空气中激起无形的涟漪。连一向注意形象的烛台切都不由向前急急走了两步,想要接过同僚手里的信封,又觉得未免有些越俎代庖,因而不由自主地抿起嘴唇回头看她,用询问和担忧的眼神。
    ……在害怕吗?
    害怕什么呢?
    诺维雅站在桌边没有动。是了,她擅自进行时空跳跃的事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并不清楚时政对此的确切态度。
    大局也好,博弈也好,交锋时她与那个少年神官保有默契,从不在付丧神面前交谈过深。在她的刀剑们看来,她消极拒战又屡次违规,大约早已变成了时政的眼中钉——而面前这封信,说不定就是她的解聘书。
    那样的话,他们将又一次无家可归,直坠熔炉中焚灭的烈火。
    而诺维雅先前不自觉流露出的焦躁神色,似乎从侧面证实了这种猜测。如果每一天都眼睁睁看着事情往最坏的方向逐渐滑落,乃至最终成为现实,会有那种神情也无可厚非吧。
    长谷部现在还不至失态,无非是存着侥幸,觉得信封里不一定是最坏的消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昨晚醉后向时政的神官变相承认了各种罪行,还放狠话说“我等着”,说不定打刀能当场崩溃,哭着扑上来掐她的脖子。
    诺维雅突然没有那么着急了。时政的阴谋诡计,要做出积极应对——算了,都见鬼去吧。
    还是刀剑们的心情比较重要。
    于是她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端起先前倒下已经凉透的茶水,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思虑过甚可不是好习惯。是我疏忽了,居然一直没发现你们在担心这个。”
    长谷部的眼神时不时飘向信封,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啊,您指的是……”
    “指的就是你现在担心的事情。”
    诺维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示意烛台切把信封拿过来,然后漫不经心地反扣在桌面上:“毕竟我做了那么多违纪的事情,又得罪了时政不少人,长谷部觉得我会被辞退吧?”
    被戳中忧思的付丧神憋得几乎说不出话,期期艾艾道:“哪、哪有……您,嗯,是很优秀的审神者……”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覆了层轻薄的红晕,盯着地砖的缝隙不肯抬头。一旁的烛台切抬手捂额,诺维雅的笑容逐渐僵硬,听到后面,自己都对自己的职业操守产生了怀疑。
    “我觉得你还是放弃拍马屁这个技能比较好,”审神者拍拍脸颊重新振作,同时对舌头疯狂打结的的打刀进行开解,“明明我心里有底,被你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像的确是同行中的败类——别哭丧着脸了,开玩笑的。”
    她拿起信封,低头研究背面的火漆。
    “如果时政严令驱逐我、剥夺我的审神者身份,那如果我不走,你们会主动离开我吗?”
    空气静默了一小会儿。
    长谷部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似乎想添加什么辞藻,但随即全部舍弃——最终他只是迈进一步,站在少女身后半臂远的地方,回话的声音沙哑且平静:“我不会。”
    诺维雅依旧保持沉默,等待着另一振刀剑的回答。
    “我吗……”
    烛台切光忠低声轻笑,飘忽转折的语调令人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我才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