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以告诉我岩山的位置了吗？”
    雪女面容仍然沉静如冰，她望着从火焰中走来的青晓。
    少女暗红色的瞳中印着熊熊烈焰，那双暗红眸子望来，火焰中嚣张霸道的气势压迫着这只属于冰雪的妖怪。
    雪女心中莫名有了一种明悟，这时的青晓与之前截然不同，像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不像人。
    少女嘴角上翘，眼睛里看不到笑意：“你这个妖怪怎么一脸‘人类不讲道理’的亚子，放心，我确实很讲道理的。”
    她歪头笑着说道：“如果你告诉我岩山或者说茨木童子在哪里，我就放了你。”
    雪女冷冷看着她不说话。
    看来这妖怪还挺硬气，与山下那群小妖怪不一样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吓服气的，难道真的要砍过去，青晓心中思索，她听说这位雪女从未伤害过人类，就这么砍了，好像有点底气不足？
    但不砍，好像对不起起刚刚装的这个逼？
    还好这时候，某位背景板工具人及时给了这位不成熟的逼王一个台阶。
    或许看出少女神色越发不善，一旁观看许久的善鬼忽然问道：“如果她拒绝回答呢？”
    一听这话，青晓来劲了，演技上线达到人生巅峰。
    少女摆出一副‘劳资无敌牛逼’的中二亚子，嘴角上翘，语气残忍道：“那就烧死她。”
    雪女忽然垂下眼帘，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善鬼则望向青晓的侧颜，火焰印在少女的面庞，她双眸发亮，嘴角上扬，似乎认为烧死雪女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宛如一幅狰狞的鬼面具。
    ——她确实不像一个人类，更像一只恶鬼。
    似乎听懂了少女的话语，火势越发高涨，狰狞逼近雪女，这只常年冒着寒气的妖怪发梢开始发卷。
    下一刻。
    “开玩笑哒~”少女忽然语气轻快说道，随即火焰迅速收回九月身体里。
    她无奈摊手对着雪女道：“你不说我也无可奈何，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善鬼神情微妙，他当初带这位凶神过来，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雪女抬头认真问少女：“如果无法阻止百鬼夜行，你会如何？”
    青晓闻言，笑了：“当然是，以血偿血，以命偿命，妖怪杀了多少人，我就杀多少妖怪。”
    雪女冷静的说道：“你太弱了，杀不掉。”
    九月的力量对付她或许绰绰有余，但百鬼夜行那漫山遍野的妖怪，她去了只能被妖怪的攻击淹没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青晓笑道：“对，我现在很弱小，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这漫山遍野，都是妖怪的尸体。”
    她虽然说的轻快，好像玩笑，但却让听的两个妖怪不由自主生出几分寒意，他们都知道，青晓是认真的。
    这个世界或许有除魔卫道之人，但大多实力平平。
    或许有实力高强的阴阳师，但他们只会守护平安京，而对外面的平民不闻不问。
    最重要的是，善鬼明白，威廉所代表的力量，绝不是这个世界妖怪能抗衡的，当初那名站在威廉身边的女子，甚至直接把这座山做成了一个术。
    虽然整个山里的妖怪都为此受益，但其实这座山产生的大量灵气，只有两个主要功能：生产灵矿石与铸造。
    迟早有一天，青晓会成为那样强大的人，当她因为百鬼夜行而对妖怪产生仇恨，那个时候，这个世界的妖怪们，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并且他们还不能把这样的灾难萌芽扼杀在这座山上，不说远在天边的审神者，这座术的中心——那棵树就不会坐看青晓的死亡。
    青晓说的坦荡，这样一种明明白白的威胁，让两位妖怪心情开始沉重，妖怪们大多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但这样涉及到种族的屠杀，对方的肆无忌惮又让他们心有戚戚然起来。
    另一边，握着九月摆pose的青晓心里七上八下，却还做出一副‘劳资超认真’的亚子。
    别看她吹的很牛逼，什么血债血偿，以命偿命，以后杀你全家都是——瞎编的。
    想是这么想的。
    但是，第一她压根不可能数得出妖怪杀了几个人，然后按着数去杀妖怪，妖怪行踪不定，她丫根本不认识是哪只妖怪干的。
    如果只是针对妖怪屠杀，她也不知道谁是好妖怪怀妖怪，难道拿她认识的那些妖怪比如木魅，山兔，猫又的来凑数吗？那也太傻缺了啊，哪有盯着自己人捅刀的？
    而且等她真的变成超级大佬，还回来这个世界欺负这些妖怪，不但没出息，还太晚了，晚的看起来很傻。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杀妖怪，而是救人。
    最关键的是，工作人员交待来这里的注意事项，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毫无缘由大肆屠杀原住民。
    如果她真的要干，要不然就像上面说的，先交个报告，挨家挨户查水表，揪出百鬼夜行的妖怪，报仇几百年都报不完。
    要不然，就是随意不分好坏杀妖怪，然后被那位巫妖王师傅清理门户。
    怎么选，都不是好主意，所以能恐吓服这些妖怪是最好的方式了。
    青晓很明白这个世界的妖怪德性，他们看不起人类，但是一旦遇见了人类中的强者，他们又会有慕强心理。
    别看雪女这表情跟个面瘫一样，其实，青晓有预感，她已经被自己的一番中二发言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