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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浓馆生意不好,若是冒犯了贵人,只怕是要被打的,这人虽是语气高高在上了些,却无羞辱之词,清溪第一眼并未看清,此时轻轻抬眸,却是对上了一双极为深邃的瞳孔。
    其中虽有打量,却无鄙夷,且面容俊雅,身上自带的气韵与以往他们偷看的客人皆是不同,难怪鸨爹说是贵人,这样的人也会喜欢狎玩男子么?
    林肃撞进了那潭清水之中,笑了一下:“还真是胆大,就你了。”
    真正的十五岁的年龄,没有受过沾染,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人看,还真的是个孩子。
    鸨爹也是紧着心神,见他选中,大大的松了口气笑道:“官爷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清字辈里面模样最标致的一个了。”
    “也就凑合吧。”林肃回身在座位上坐下,鸨爹识相的推着其他两个人走,顺便给了清溪一个眼神示意,识时务的带上了门。
    房中就剩两个人,一时有些安静,林肃敲了敲杯盏,一声轻响:“过来斟酒。”
    清溪轻轻挪动脚步,执起了酒壶给他倒酒,动作倒是熟练,酒液将满,一滴未洒,只是开口时声音带着颤抖:“客官请用。”
    林肃只是轻轻沾杯,抬头问道:“你都会什么?”
    他虽比清溪的位置低,抬头看人的时候却像是俯视人一般。
    清溪对上他的眼睛,连忙低头道:“奴家会抚琴。”
    “素手抚琴,红袖添香,都会抚什么曲子?”林肃再问。
    清溪轻声道:“红香调,鸾凤曲都是会的。”
    这也是属于青楼楚馆的艳曲,只做调情之用,登不得大雅之堂。
    每天学这些,也难得眼神还那么清澈。
    林肃笑了一声,顿时让清溪不知所措了起来:“客官?”
    “那些曲子我也听够了,不知你这伺候男人的本事如何?”林肃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道,“去床上自行宽衣吧。”
    清溪浑身一僵,脸上微微的红晕一瞬间皆是散了个干净,良久,他语气艰涩道:“是,客官。”
    本以为是位谦谦君子,却没有想到也是位急色的。
    清溪迈到了床前,放下了床帐,宽去外套鞋袜,只剩下身上的一层薄纱后坐在了床上:“客官,我已经好了。”
    林肃没理他,仍然静静坐在那里,仿佛那一桌的酒水饭菜比床上那个人还要诱人,清溪没敢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眼皮一下一下的耷拉着,他强提着精神,最后还是没忍住闭上了眼睛。
    平稳的呼吸声从薄纱帐内传来,林肃放下了酒杯,起身撩开帐子,只着薄纱的少年趴着睡的正熟,只是眉心微蹙,像是有什么东西令他在睡梦中都很不安一样。
    他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倒春寒的时候只着一层连衣服都算不上的薄纱睡觉,起来一准得生病,林肃拉过一旁的锦被给他盖上,想了想,又把他的长发解开,在脸上脖颈上洒了些酒水,手指在手腕上捏了一下。
    “唔……”清溪不安的动了一下。
    林肃松开手的时候,那白皙的手臂上多了一个红痕。
    他眼中不带狎睨之色,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就起身了。
    06不解:【宿主您这是做什么?】
    【失去贞洁的人没有那么宝贝了。】林肃笑道。
    倒不是他付不起银子,而是越是值钱的鸨爹越会舍不得,一旦发觉已经被动了,也就没有必要那么强留了。
    林肃扯乱了一些衣襟,打开门叫来了人,鸨爹见他慵懒的举止姿态,笑的讨好:“官爷,这清溪伺候的怎么样啊?”
    “还可以。”林肃打了个哈欠,“爷睡过的人也就不能给别人睡了,就床上那个,帮我套辆马车,爷要带走。”
    鸨爹愣了一下:“啊?!”
    他脸上的粉又开始扑簌簌的掉,看起来很是勉强为难:“爷,我们清溪还没有挂牌呢。”
    “怎么,都脏了的人还打算当清倌卖呢?”林肃懒洋洋道,“开个价吧,要不然人家知道你用睡过的人当清倌卖,这翠浓馆也得关门吧。”
    鸨爹笑道:“官爷您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清溪本来也是当头牌培养的,当初买进来的时候也花了不少,既然官爷您开口了,我这也不跟你玩虚的,一口价三百两怎么样?”
    这个时代买一个家奴也就几两银子的事情,这种倌馆买人自有渠道,更是廉价的很,只挑模样好的留着培养,模样不好的就留着当小厮了。
    三百两可不是小数目,林肃瞥了他一眼,别有意味的笑了一声:“行,你把他的什么户籍卖身契都给我办好了,别出什么纰漏就行。”
    鸨爹一听有银子,连忙笑道:“不能,不能,咱们办事都是熟手,不会出什么纰漏,官爷您就放心吧。”
    马车在外面套好,清溪那里被林肃抹了点儿药的味道还睡的昏沉,林肃直接将人裹着被子抱了出来,垂下披散的发丝,裸露出来的小腿还有手臂上隐隐约约的痕迹都显示着人已经给了别人了。
    人都已经是别人的了,再留在楼里也没有清倌值钱了,鸨爹收着银子陪着笑:“官爷您慢走,下次再来啊。”
    倌馆的客人本来就少,赎人的更是少之又少,张望的人有羡慕的,也有不屑的。
    “清溪还没有挂牌就被赎走了,以后住在官爷家里可比这里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