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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却穿透了幽灵的身影,撞到对面的墙壁粉碎。
众人只能看见无形中有波动震荡了一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撞见这一幕的阿砾随即也苦恼得咬起了指甲盖,“原来异能真的用不出来了!”
没有异能,仅凭物理攻击是无法彻底消灭所谓幽灵的……难道爱伦坡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防止暴力破案?
——还挺会的嘛!
看来这回不得不靠她聪明的小脑瓜去破案了,眼看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阿砾唯有抓住了乱步的手告诫他:“乱步,你暂时不要离我太远。”
黑暗里,他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冰凉。但很快,他就回牵了阿砾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在一起。
最接近心脏的手指与不属于自己的手指填补了彼此的缝隙,就像另一颗心脏泵动的血也顺着手指流向了自己的身体,使阿砾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耳边忽而一痒,乱步贴在了她的脑袋一侧想要说些什么。
“阿砾,其实我的……”
可他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现下并不是合适说的时机。
幽灵旁若无人地接近了尸体,而后弯腰附身了上去。原本已经死去的尸体在她的驱使下竟又弹动了指节,吓得几人连连大叫。
“动、动了!尸体动了!老爷是复活了吗?!”
“这不是复活,是被附身了。”阿砾语气沉甸甸地说道,就如同亡魂寄宿在黑猫不详的皮囊里,死去的男主人就通过了这样的方式僵直地站起了身。
可他并没有奔向人的位置,而是在拖着这具行尸走肉般四处寻找着什么的姿态。也正是因此,阿砾暂时没有去将他打倒,选择了观望一下。
在这具被附身的尸体身上,或许能找到什么答案。
“是黑猫!黑猫pluto的复仇!”都这种时候了,那个报社记者还有心情在拍照。
拍摄用的闪光灯不时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脸都被扇白了的金主则原地念念有词,嘴里将从东方到西方的宗教神都念了一遍。他不知道这别说是求神拜佛了,这么做真是大失敬。
阿砾这时喊道:“女仆长,开门点灯!”
女仆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连忙接受使命:“是!”
其中的小叔子撞见这一幕,紧急调动脑袋里仅剩的几分智商,忽然联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这场案件的凶手,其实就是受害者本人。是兄长他被幽灵附身,杀害了自己!所以才能在单独一人的大厅里实现这场不可能犯罪!”
老实讲,这是一个存在于极端不合理中,非常合理的解释。
然而这个时候,乱步却张口反驳了他:“很有趣的角度,对于智商跟猴子差不多的凡人来说算是个不错的推理了。但跟真相差距了有一百个横滨到三重县的距离,这只是一颗用来迷惑所有人的烟雾。弹。”
跟他相性不合的小叔子怒了:“你是不是又在骂我蠢?”
乱步懒得搭理他,只是更加牵紧了阿砾的手,异常不安贴在了她的身旁。
阿砾明白这是什么原因。
——他怕黑啊。
“……不要怕,等我,我很快就解决那个家伙。”阿砾迟疑了一下,在黑暗里鼓起勇气抱住了乱步的腰,然后一下往前奔了过去。
“阿砾!”后背传来乱步慌张的声音。
阿砾却是相当果决地选择与男主人进行搏斗。黑暗中的视野不太好,虽然困难程度上升了点,但也就是踩多一阶楼梯的区别,不碍于让她察觉空气的流动去辨别对方的动作。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窗外,他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附身的男主人似乎在大厅里找到了一柄生锈的斧头,没有生命保障的几人顿时恐慌起来。
“他、他想杀掉我们?!”
这时女仆长很快去而复返,点亮了蜡烛。
“夫人!我回来了!”
有了光源的援助,男主人的动作顷刻暴露于人们眼底,众人清楚地看见他们印象中的夫人完全不顾及‘夫妻情面’,起身一脚踢飞了老爷的脑袋。要不是他已经死过一次,肯定要在这一踢下再次一命呜呼。
浑身在巨力冲击下的男主人立马就像张薄纸般脆弱,连带着身子都被踢开。在倒下的那刻,他手中的斧头因力度脱手飞向了墙壁,深深嵌入了里面。
随着幽灵的消失,光线彻底得到了恢复,变回原来富丽堂皇的模样。可也正是如此,能将某个情景看得更加清清楚楚。
墙壁在斧头砍击的作用下碎裂出网状的蛛痕,一块块破坏的墙纸与砖块脱落,露出了被砌在墙里的东西,一股难闻的恶臭流露出来。
墙里面暴露的,是失踪多年的女主人的尸体。
“呕……”掩住口鼻的众人相当震惊地瞪着这一幕,“怎么会……”
“是死去的男主人干的吧。而刚才那位附身的幽灵就是女主人。”
乱步简单地说出这句了推断,接着就皱起脸再次扑回阿砾的身边,仿佛离不开她的小鸟一样揪住她的衣服不放,气呼呼地埋怨道:“你刚才太过分了!居然丢下乱步大人一个在那里!”
“……我这不是想快点恢复原状嘛。”阿砾拍了拍手里莫须有的灰尘,自觉心虚地朝他小声作出了个反驳。
乱步理所当然不接受她的回答,任性地就要求道:“下次不准在那么黑的地方离开乱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