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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对于大熊猫似乎有一种天然的喜爱,痴迷程度连世界各国友人都为之惊讶,像是阿砾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圆滚滚的身材,黑白相间的皮毛,圆溜溜的小眼珠,憨厚的外表以及那懒洋洋吃竹叶的姿态,一切在他们眼中都太萌了!
    “看,香香它在吃竹子!”
    香香是里面那只胖乎乎的大熊猫的名字,见它咔哧咔哧地咀嚼着爪子里脆嫩的竹子,阿砾不由幸福得捧脸感慨。
    像是这样的萌物,哪怕只是盯着它一动不动地睡觉,都能感觉自己的身心被这份可爱治愈到了。
    只是,冲着大熊猫这一名头来的动物园游客实在是太多,加上大熊猫展区是整个动物园的招牌,直接设立在步入正门右侧就能看见的显眼处,第一时间涌入熊猫园区的人流使得这里非常拥挤。
    和乱步不着边际聊着话题,又驻足巴望了大熊猫足有半个多小时,阿砾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返身转向身后,叫了一直待在后方不远处留意他们安全的银发男子。
    “爸爸!我们接下来去看大象!”
    或许曾是做过保镖的工作,福泽谕吉下意识选择了距离两个孩子不远不近的站位,这样既不会打扰他们观赏的兴致,也能在意外发生时及时作出反应。
    但他的做法令阿砾不大满意,像外人一样站太远可体会不到一家三口逛动物园的乐趣。
    说着,阿砾就一手牵着乱步快快跑过来,另一边不容分说地牵上了福泽谕吉的手,带着他像风火轮一样疯狂朝前跑。
    “你慢点……”
    福泽谕吉试图劝阻她,可完全拦不住风一般兴致高昂的女儿。
    子女对于养育他们的父母来说,就是从自己手中射出的箭。他所能做的,唯有拼尽全力拉满自己这把弓的弓弦,让这支箭能够射得又疾又远,一路高歌飞翔,仅此而已。
    叹了口气,福泽谕吉迅速跟上前头两只活泼好动的孩子。
    整座上野动物园的占地很大,穿过大熊猫展区,他们一家又转而往东园的内部深入。向北直走,会途径大象居住的森林,隔壁邻居是座熊山,一只只大象张开嘴,哼出的浑厚鼻音几乎能传递到山的那一头。
    再来就是各类的鸟科生物,鹫鹰,火烈鸟,埃及圣鹳,猛兽区的狮子与老虎也在各自地盘隔网相望。
    寻常鲜少见识到的稀奇动物在这里总算让人大开眼界,各有各新奇有趣的地方。
    今日来游园的客人络绎不绝,不过阿砾的精力显然还相当旺盛,别说才逛了半圈,再逛个三圈都不成问题。而乱步也因眼前见识到的动物而情绪高涨,完全沉浸在了观赏动物的快乐中,一点都没抱怨需要徒步走路的事情。
    只是,期间乱步看着她竟然一路牵着社长不放,脸庞不禁浮现出微妙的吃醋表情,小声冲她道:“阿砾明明都已经有我了,居然还牵社长的手……”
    无论是先认识社长的时间,还是先认识阿砾的时间,统统都是他先的,可事到如今这两人却比他想的要更亲密,让乱步有种被两人抛下的感觉。
    正在看金刚猩猩爬树的阿砾闻到了身旁飘来的那一丝白学的气息,很快无语回头。
    “爸爸是爸爸,是不一样的啦。”
    乱步并不买账,此刻赌气般别开了脑袋:“阿砾你还是个需要爸爸疼爱的小孩子呢。”
    “你现在不也我。”
    阿砾一脸不服气,想亲近自己喜欢的人是人之常情吧!
    隔壁见他们两人因为自己而起了争论,福泽稍微站不住脚,便想着放开猫耳女孩的手。
    “乱步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们这样还是不大合适。”
    古有《礼记·内则》所言「男女七岁不同席」,说明男女之间应当有性别意识。况且他们并非真正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她也已达二十二岁的芳龄,在两人单独相处时还好,来到外面总该还是得避嫌的。
    阿砾果不其然朝社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可是……”
    她欲言又止,小鹿般湿润明亮的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惹人心折的不舍。这副表情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仿佛自己正在从她手中夺过她心爱的小熊布偶那般,对她做出了罪大恶极之事。
    这时候,身畔的乱步忽然间反悔说道:“算了,牵就牵吧。”
    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快又妥协的阿砾转过脑袋,发现自己变小了的竹马双手交叉着撑在脑后,青涩稚嫩的脸庞挂着不再在意这种小事的神情。
    褐色的小斗篷因他的手臂被撑开在两侧,动作显出一贯的漫不经心。明明一开始吃醋的人是他,却又那么轻易地收回了自己的话。
    尽管他的性格像是天边飘荡可以随意变幻的白云一样,是那么的出尔反尔与反复无常,可至少这一刻,乱步投注到阿砾脸上的目光是专注而认真的。
    “反正,未来的社长迟早都要亲自将你的手交给我。”
    ——所以,现在就任她好好待在自己父亲身边撒娇吧。
    他眯眸笑着,仿佛光彩都汇聚到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尾。透过乱步当前那张故作成熟的稚嫩脸庞,好像能够看见背后那位名侦探正在对她放出独一无二的宣言。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父亲才会将自己女儿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
    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阿砾瞬间松开了两人的手,宛如躲避着某种如诗般朦胧又难以捉摸的少女情怀,一下扑到乱步身前,揪紧了他的衬衫前襟将脑袋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