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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云深动了动嘴,一句话眼看要出来却又吞了回去,皱着眉说:“我不需要。”
“我以后不想当艺人了。”杜白又说,“我自学了金融知识,在投资方面还算有天赋,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帮你挣钱。”
郁云深觉得自己像在拒绝缠人的推销员,稍晚一步便要被算计走什么似的,失了耐性,冷冰冰地说:“我知道。那又怎样?我不缺钱。”
或许是因为郁云深掌握着他的命运,又太危险,杜白在他面前总是不自觉的矮一截。
他看着郁云深,仿佛他眼里只能装下郁云深,鼓起勇气地问:“那你缺什么呢?”
郁云深被他看得有些烦躁,蓦地伸手扣住了杜白的手腕,力气有些大,将他拉近了一些,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地反问道:“我缺什么?”郁云深的大拇指缓慢、而富有暗示性的,在杜白手腕处画圈,轻薄地摩挲,又问:“你觉得我缺什么?”
郁云深的手很大,完全握住了杜白的左手,还有余处。
与上次隔着衣服的触碰不同。
杜白这次切实地感受到了郁云深手心的热度。
杜白呆住了。
然后像是被什么吓到,条件反射地往后抽手。
郁云深近距离盯着杜宝,觉得他过于天真,莽撞又愚蠢。
随即丢开他的手,嘲弄地警告:“小孩儿,你最好离我远点。”
杜白一开始惊讶郁云深喜欢男人,很快又想到情杀在故意杀人案中所占比例极高。
所以杜白还认真地想了想,做郁云深的情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过郁云深很快松手的行为,又让杜白觉得这似乎只是一个故意推开他的玩笑。
他捂着被郁云深握过的手腕,像要擦去残留的热度似的,动了动手指。
“把灯关了,出去。”
郁云深说。
杜白察觉到郁云深的气息有了变化,默默关灯,走出房间,轻轻把门带上。杜白怔怔的站了片刻,觉得郁云深好像比昨天、确切说是比之前的他要真实了许多。
杜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倒了杯热水晾着,转去厨房做饭。
冰箱里装满了新鲜肉菜。他踌躇了会儿,还是挑出两个人的分量,端去洗净,放到电饭锅里。
没等他加入煮菜的水,郁云深走进了厨房。
杜白抱着锅站住了。
郁云深看了锅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几不可见地皱眉,问:“你在搞什么?”
杜白老实地回答:“做菜,我只会这么煮。”
“……”
郁云深也不是头一次认为杜宝脑子有问题,想了想,竟然很是心平气和,抬手接过了锅,说“你出去”。
二十分钟过去。
两荤一素端上桌时,杜白还在为‘郁云深会做饭’且‘原来是郁云深做饭给他吃’这两件事而发愣。
郁云深盛了自己的饭坐下,睨着他:“不想吃?”
杜白连忙摇头,去厨房装了饭出来。
见郁云深先动筷,他才开吃。
这大概是杜白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最美味、也是最放心的一顿饭。
他对于郁云深无敌的事实过于信任,认定除了郁云深本人,他接触的其他事物都是安全的。
杜白抬头,有些感激的看了郁云深一眼。
郁云深吃饭不慢,已经停了筷。
被他这眼看的一愣。
郁云深怀疑昨天让杜宝在雨中等了三个小时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接着认为杜宝在脑子有病、天真愚蠢之外,又多加了一个好哄。
杜白对上郁云深的目光,真诚地夸“很好吃”。
“只让你吃这一次。”郁云深不为所动地说,“算欠你那顿。”
杜白不解,但也没问,继续开心地吃了起来。
快十二点的时候郁云深接了个电话。
他“嗯”了声,说:“现在过去。”
外边天还阴着,但没下雨。
杜白跟着郁云深一路走到花园,很自然地问:“你晚上还来吗?”。
郁云深停下脚步,顿了两秒,才转过头。
他觉得单只看在杜修永的份上,有些事情也应该及早掐断苗头。
他眼神冷了下来,笑了笑,说:“你是小狗吗,给点吃的就围着人打转,我说了,离我远点。”
杜白直直的看着郁云深。
感受到他在刚才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暴戾气息,脸上有些刺痛,面色发白,张了张口,没能说出那个‘哦’字。
郁云深看着杜宝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想着杜宝虽然分辨不清人的善恶,倒是敏感地清楚坏脾气的真假。
郁云深有些烦他的黏人,又有些烦他的害怕。
他走出院子,招了辆园车过来,车门关闭时郁云深飞快地看了杜宝一眼。
杜宝还站在那儿没动。
乱糟糟的头发,睡衣松松垮垮。
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都是迷惘。
郁云深嘴唇动了动,只觉得这一天心里冒出的脏话,比过去一年骂出口的还要多。
直到第二天杜白跟着杜修永离开庄园,杜白都没再见到郁云深。
杜白有时候会打开手机,怔怔的盯着郁云深的号码,却犹豫着没拨出去。
最近杜白都在忙着教宋光霁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