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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宁叫住了他们,问道:“怎么来这么晚?”
谢忱道:“我陪我同桌去医务室换了个药。”他把校医开的证明递了过去,“这是校医姐姐给开的证明。”
高宁接过证明没有打开,而是看着路知许皱了皱眉:“路知许,你这头怎么回事?”
路知许说:“不小心磕的。”
“假期打架斗殴去了吧。”高宁说,“不然能磕成这样?”
路知许顿了顿没有接话。
高宁又说:“班上好几个同学都有伤,还真以为我看不到,一个个成天不学好,尽学些差的。”她顿了顿,“这要是磕碰到哪了,爸妈该多心疼。”
高宁和刘斌说的是同样的话。
“一个个成天不学好,尽学些差的。”
可这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却是不一样的。
刘斌嘴里心里都不饶人,而高宁则是嘴上严厉,心底却充满了心疼。
路知许笑了笑:“谢谢老师。”
“得得,进去吧。”
高宁在第一天看到的时候,就从班上的女生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纵使打架斗殴不对,但当时那种情况,也绝对不能当逃兵。
班上受伤的那些男生,都是平日里最让人心烦的,这件事却做的好,很令人欣慰。
大家都是临近成年的年纪,有些事不需要别人说太多,自己心里也会有数。
高宁走后,班上又迎来了个不速之客,并且那个不速之客非常有目的性的越过了前排课桌,径直走到了最后排的同学——谢忱的课桌前。
谢忱正趴着转笔,突然感到自己桌上的灯光一暗,他微微抬头看过去,然后他慢慢坐正了身子:“王老师好。”
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班的数学老师王序。
王序站在课桌前,笑眯眯的看着他:“谢忱同学,数学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谢忱刚来不久,当然是没有动。
于是他实话实说:“还没有做。”
“第一节 晚自习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做完吗?”王序问道,“今天留的作业也不多,也就一张试卷,是不会做吗?”
是没有做,并且不会做。
而且一张试卷也不少。
谢忱想了想,然后把锅推到了路知许身上:“同桌太忙了,还没抽的出时间来教我。”
路知许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王序说:“确实不应该占路知许同学太多的课堂时间。”
谢忱:“嗯嗯,这个提高25名本就不实际,要是那么容易就能提升,那我何必等到今天。”
王序忽略了谢忱的话,继续道:“刚好我每天晚自习都有点时间,给你做单独辅导吧。”
谢忱:“……”
为了在妻子面前出下头,大可不必如此。
路知许在一旁笑出了声。
谢忱突然挽住了路知许的肩,对着老师道:“王老师,其实路知许也不那么忙。”
路知许道:“我忙。”
“不,你不忙,”谢忱说,“高中的知识对你来说早就小菜一碟了,就是什么都不听,照样年纪第一。这个不听省下的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教我。”
王序问道:“是这样吗路知许同学?”
路知许扳开谢忱的手,冷漠道:“不是。”
王序:“那谢忱同学今天先去我办公室完成今天的数学作业,之后路知许同学闲下来了,再来教你。”
“不……”谢忱转过去对着路知许的耳朵道,“同桌你不忙对吧你不忙不忙不忙不忙不忙对吧,同桌~~”
他那一声“同桌”叫的婉转绵长,路知许浑身炸起了一圈圈的酥麻,甚至是连脚趾都没有幸免于难。
他真的受不了别人在他的耳旁说话。
更受不了这说话还带吹气的。
他微微推开谢忱,冷声道:“你再靠近点我就要忙了。”
谢忱立刻退开,对王序说:“老师,他不忙了。”
路知许说:“我会好好教他的。”
王序道:“既然这样,那谢忱就拜托你了,希望在下次考试能够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说完,他便满意的出了门。
王序走后,谢忱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对着路知许说:“同桌,都是你惹的祸,你可要对我负责。”
路知许冷冷道:“我觉得你还是从现在就开始手抄语文书来的实际点。”
“………”
很快就到了周末,这周路知许打算回一趟“家”,因为原主也是每个月回去一次,上次回去距离现在刚好过去了一个月。
他仔细回忆了原主和他那所谓家人的相处方式,细节什么的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原主很少说话,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很少说。
说以不被发现其实也不难,只要憋着不说话就行。
尽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料到一踏进那个门,他就产生了后悔的想法。
门是那种墨绿生着铁锈的门,他找出一把钥匙,用了些巧劲才打开。
一进门就有一种陈旧油腻的味道传到的鼻尖,像是积了十多年没打开的仓库,又像是堆着半月未处理的垃圾,闷闷沉沉的压在房间里,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房间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同样也能看到挤在一张破皮沙发上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