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渐辽沉默了。
    他又弱弱地瘫了回去。
    车上一时陷入了寂静，甚至连应渐辽微微加速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你在在聊什么？”应明辉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地响了起来，“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应渐辽总觉得今天应明辉这话带着些阴森，他急中生智，“我在查岗呢。”
    说完，应渐辽还装模做样地给江小寒发了一条消息。
    【你和楚绝在松花岛路47号？是这个地址吧？等我，我过会就过去找你们。】
    应明辉没说话，只是对着应渐辽笑了笑，那沙哑的声音，让应渐辽莫名感到内心一紧。
    “查男朋友？”应渐辽听完瞬间抬起了头。
    应渐辽愣了一下。
    不对。
    他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自己有男朋友。
    甚至自己的粉丝都不知道自己和楚绝在一起了。
    研究所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
    应明辉在监视他。
    应渐辽的神情绷了绷。
    “您……怎么知道我是男朋友？”应渐辽的嘴唇抿了抿，语气中带着试探。
    “是楚绝吧。”应明辉的声音中带着笃定，又笑了一声，“看出来的。”
    应渐辽：……
    “去松花岛路47号查？”应明辉继续问，语气中却是带着笑和轻松，“火葬场？”
    “您还挺时髦，”应渐辽不禁感慨了一声，“还知道小说里的追夫火葬场？”
    “对了，”应渐辽的神色只是放松了一瞬，立刻又紧张了起来，他看着应明辉，脸上带着标准会弧度的假笑，“方便问一下您是怎么……推断出楚绝是我男朋友的吗？”
    应渐辽的神情紧紧地绷住，等着应明辉的回答。
    ——他在试探应明辉的态度。
    只是……那沙哑的声音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到时候就知道了。”沙哑的声音最后还是回了应渐辽话，只是……这话让应渐辽更疑惑了。
    ——到时候？
    到什么时候？
    他判断不出来应明辉的态度。
    也探不出应明辉到底想做什么。
    而江小寒的信息也在这时发过来。
    ——但江小寒的这条信息，让应渐辽的心瞬间收缩到最紧。
    【？】
    【我和楚绝不在一起啊。】
    【楚绝自己出去了，应该去城郊了，你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奇怪的地址？】
    应渐辽的背后突然爬上了一丝寒意。
    ——不只是应明辉，那个私家侦探，也有问题。
    那给他介绍这个私家侦探的“普朗克第一帅”呢？
    也是对方的人吗？
    只是……为什么？
    对方又到底要做什么？
    应渐辽皱了皱眉。
    判断不出来要做什么，应渐辽觉得自己的行动受限。
    应渐辽简单地对江小寒安排了几句，抬起头，在后视镜中和应明辉的眼神来了一个对视，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地笑：“好像地址说错了，我能改地址吗？”
    “好像不行，”应明辉回答地很干脆，沙哑的声音又补了一句，“我不顺路。”
    说完，还对着应明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笑容和平时的没什么两样，应渐辽感觉自己却感觉对方这笑起来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应渐辽感觉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
    而另一边，接到江小寒消息的楚绝皱了皱眉。
    ——这一天还是来了。
    楚绝的神色有些严肃，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你违反协议了，”楚绝低低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冷意，“时间提前了。”
    “不应该是这一天。”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对面传来了那人的笑声，“我觉得这个协议还是不保险。”
    “失败了那么多次，这次我不能再失败了。”
    “而且……你也是。”
    楚绝听到这声音，本能察觉不对，停住了脚步。
    身前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楚绝看着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的花瓶，抿了抿嘴唇。
    “可惜了，没砸中。”对面的声音带了点惋惜。
    “这次要不是为了应明辉……”那边的声音顿了顿，突然换了个话题，语气里带着提议，“不然这样，松花岛路47号，你们两个一起？”
    “不过，我也不确定你到了以后，能不能找到应渐辽。”对方的声音中没什么情绪，但是楚绝的眉心却是慢慢皱起来。
    “祝你们好运。”
    ——事情的发展偏离的自己的预设。
    楚绝抿了抿嘴唇，食指开始有规律地敲打着表盘。
    事情有些棘手。
    现在这个情况，并不符合报警的要求，甚至会说成干扰警察或者是被害妄想证。
    但楚绝清楚，应渐辽现在很危险。
    对方像是泥鳅一样狡猾，楚绝甚至都抓不到他们的漏洞。
    他觉得，这次应渐辽或许还跟上次那样，因为查不出什么而被警察判断为“意外死亡”。
    楚绝抿了抿嘴唇。
    而应渐辽在车上，神情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循环系统恢复工作后，手心又由冰冷转热，甚至微微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