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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仓叶王心中不甘:“你当年在我这个岁数的时候,若有人对你说这样的话,你会甘心?”
晴明摇了摇扇子:“啊,我在你的岁数时,也没人敢这样跟我说,包括我的恩师。”
——极度的狂妄!
这话如果是麻仓叶王说,大家会想,太狂妄了。可放在安倍晴明嘴里,就连天皇大人都忍不住点头称是。
那就是事实,回忆起当年,尚且年幼的晴明就已灵力惊人,从师贺茂之后更是用自己的方法开创出一派法术,成年之后更是从贺茂分出自成一派。这就是安倍晴明!
道满愤恨嫉妒于他高人一等的姿态,可他,安倍晴明就是有此底气,不是他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而是其他人在他的才知与能力面前,只能愧疚拜服于他,此乃现实。
晴明走到跪坐在地的麻仓叶王跟前,叹口气:“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又在焦急什么,但阴阳术,并非身为天才就能一蹴而就。你还太轻浮,需要时间的积累与实践磨炼。你在为何而焦躁,麻仓叶王?”
麻仓叶王攥紧双手,他不甘心!若他能赢得此次较量,他就可以——
安倍晴明合上扇子。
随着他合上扇子的动作,周围宛若定格一般,全部停止,唯有他与麻仓叶王可以行动。
“还是说,你想改变已经注定的结果,麻仓叶王。”
——!
————!!
麻仓叶王咬牙切齿:“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的神色不变:“麻仓叶王,哪怕我败于你的阴阳术,天皇大人依然会选择我去祭山,哪怕我不愿意也是一样。”
麻仓叶王:“……!!”
安倍晴明叹口气:“你这孩子太过聪敏,自认为能解读人心便是了解一个人,但人心是复杂的。哪怕看穿表面的想法,其他的因素也会影响他们所做的决定。天皇大人的内心或许也的确希望能知道谁是最强的阴阳师,让那个人去做祭山仪式。但哪怕他希望,也不得不考虑大臣乃至世人的想法,其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从贺茂一系出来,自立一派的我出席。这样能鼓舞世人,让如道满这样平民出身之人看到‘自立一派’这样的希望并非渺茫。这,就是政治,叶王。”
麻仓叶王面色狰狞:“我不甘心,因为这样的原因,因为这样的原因——!”
安倍晴明下定结论:“就算是通过祭山仪式,达到山峦之顶,使用招魂之术也无法见到你的母亲。叶王,死者复活,是不可实现,扰乱世间常理之术。”
麻仓叶王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坚决:“那只是世人狭隘。死者复活——是可能的!未来的我早已掌握,甚至可以随意应用的法术,为什么现在的我不能施行?”
在第一次接触到那张卡牌人物,织田作之助的核心时麻仓叶王就已经确认了,这是他的法术!织田作之助,这个人造式神的基本运行原理,是由自己所研发的法术所形成!顺着灵力流向探查式神的主人,可轻易发现他的主人其实是个灵魂。
灵魂的实体化,虽是灵魂,却利用法术令他人能感知得到,碰触得到,如同用人类灵魂制成了式神。这样的法术——是未来的自己送来的活生生的成果!
拥有这样法术成果的他,对于凡世愚昧的世人还有什么好留恋?他想立即展开阵法,召唤母亲的灵魂,将其‘式神实体化’,以此手段未来将其复活!只要‘现在’的他能及时的,完整的保留好母亲大人的灵魂,那么在未来复活并非不可能!看看那个厨师野崎君吧,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像他那样,与活着有何差异?他能做到,未来的他能做到!
安倍晴明以崭新的眼光看向麻仓叶王:“啊,那个奇特的少年……原来是未来的你所造成?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没有想过,为何未来的你能够做到,却又要把那少年送来见过去的你?未来的你为何不直接复活你的母亲?”
安倍晴明能想到,那样的结果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吧。
哪怕能够让死者复生,麻仓叶王也不能这样做的原因。
麻仓叶王的母亲并不希望自己复生。
或许是她不愿叶王被过去的记忆所束缚,或许是已经转世的她不希望被打扰。
若是那样的原由,就算麻仓叶王现在拥有死者复生的力量,他依然无法复生自己的母亲。
正如这场结局已经注定的战局,无论谁胜谁负,都将由安倍晴明出席祭山一样;事实上无论叶王如何挣扎,哪怕他现在就能施行转生之术,也无法复活他的母亲。
“那当然是因为时间过久,母亲的灵魂到了别处,找不到了!如果是现在的我来施行,如果现在的我来呼唤我的母亲,她一定能,一定能——!”
而显然麻仓叶王不愿接受这种事实,正如他不肯接受祭山的结果已经注定。
安倍晴明怜悯的看着眼前执着的叶王,如同看不懂事的孩童。
在孩童身侧,身形隐约的女子的魂魄,正双手合十,向他请求。
——其实就在你的身侧,你却一直都看不见,因为你已经失去了温柔的心,无法看到跟听到有着温柔的心的,你母亲的灵魂波长。
“站到巅峰吧,麻仓叶王。”安倍晴明这样说,“战胜保宪,战胜我,当你比我们更强大,成为阴阳师之中——不,成为历代通灵者中最强之人后,在你眼前会展开新的世界。在那新的世界之中,一定有你想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