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声音闪现在她的脑中【她与我们完全不同，纵使拥有心，也不过是人类而已，你在意她做什么。】
    不复白日将灵压肆虐覆盖空座町的举动，他此刻周身的灵力环绕降到了最低，尽管身边出现墨绿色的纹路网，他的存在也依然很难让人察觉。
    【因为忽然想到她说过的一段话啊。假如能够让我选择五次重生的机会，我会想要五次出生在不同的城市，五次吃不同的美食，五次都要做不同的工作，然后五次都喜欢上同一个人。】她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他此刻尽管内敛却仍旧掩不了的强大姿态，忽然对井上那个女人的话产生了共鸣。
    乌尔奇奥拉原本闭上眼睛勘察灵力的动作因此缓了缓，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手心灵力缠绕的痕迹，却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女人，也曾经玩笑般告诉他井上织姬的那段话，而后没有了后续。
    嫩黄的发色在月光下泛出了铂金的效果，她唇角弯起的弧度此刻染上了温度，她停顿了一会儿，又笑着说道【不过，我更爱的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真的爱了，五世哪里够，明明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愿意松手的吧。】
    乌尔奇奥拉睁大眼睛，墨绿的眼眸中不知倒映出了什么。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半敛眼眸，他的表情依然平淡如水。半晌接过【是这样啊。】
    看到这一幕，莫名有种冲动，而天书君则是将她的冲动化成了实践。身体又一次没有听从她的指令，上前两步，她从正面抱住了乌尔奇奥拉站的笔直的身体，两具没有温度的身躯纵使近距离接触也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只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忽然觉得现在天气变冷了，乌尔奇奥拉大人，借抱一下～还有，我觉得现在很好，我可以一直站在你的身侧吗？】
    思索再久也想不出原因，只是单纯想要陪着你，在这冰冷的虚圈走下去而已。
    头一回感谢天书君，若不是它再次控制她的行为，也许她那时会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也许会错过也说不定。
    第36章 一切为了压倒他
    乌尔奇奥拉因为惊诧而微微睁大双眼，无法否认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虚洞附近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仿佛习惯了空缺的位置，第一次体验到会被补上的圆满。
    所幸这种情况下，他不需要做出什么反应，向来理智且清醒的大脑难得当机了一回。他低敛双眸，目光盯着地面，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我可以一直站在你的身侧吗。换言之，我可以一直陪伴你走下去吗。如此简单的话语，他不会不明白。与当初形成那样鲜明的对比，白炎愿意救他，不愿意陪着他。
    纵使有着那样逆天的力量，也从不愿意回头看看，甚至最后选择了那样的离开方式。不是他们不懂，只是谁都不想责怪她，于是虚夜宫留下来的人里，默默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对于那个女人，不需要缅怀，她只是选择了她自己的方式结束而已。
    这是乌尔奇奥拉自诞生以来，听到的第一句，可以让他在虚圈漫长的日子里，真正不再孤独的话语。
    无法否认，歌妮开头的借口实在蹩脚。只是，他理解她说出这样话语的觉悟与认真。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便你。】
    知道他此刻不能做出任何可疑的动作，歌妮露出一个满意到极点的笑容，眉眼弯弯，顺势将夜晚的漫天星辰收入眼中。乌尔奇奥拉的回答，就算他答应了。
    【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乌尔奇奥拉大人。】她笑着松开手，灰色的眸中是闪烁的星光，灰色与银色交织，在她的眼中汇出夺目的光彩。夜风吹过，嫩黄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她含笑的注视落入他墨绿深沉的眼中，一时间竟在他向来沉静的眸子里漾出了淡淡的神采。
    乌尔奇奥拉早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在空气中划开黑腔，抬步往里走去。【该走了。】
    她看着一如既往熟悉可靠的背影，跟上去的同时，嘴角的笑意没有减下分毫。
    往日在平淡的日子里没有寻找到的安定感，此刻涌上心头，哪怕日后在这翻天覆地的世界中行走，也会因了你的存在，而无比安心。
    【恭喜完成任务，灵压提升进行时，随机奖励可选择现在抽取或是以后抽取。】天书君的声音有一分喜意，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以后吧。歌妮对它近来的各种奇怪语气已经习以为常了，淡定地给了它一个答案之后就不在搭理它。
    目前最让她感兴趣的事情，自然就是该如何调、戏乌尔奇奥拉啦~=w=
    虽然有种节操掉太快的节奏→_→
    等到歌妮慢悠悠跟在乌尔奇奥拉身后踱回他的行宫，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虽说如此，葛力姆乔从正殿传出的惨叫声依然传到了她们耳中。
    转弯的时候她的脚步不可避免地停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再大的声音也终究会消失在这广阔中。心中涌上的是无能为力的感觉，但是没办法，做不到。
    很多时候，明明知道结果，却无法改变。没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了。
    此刻无比想要寻找到钥匙，回到属于他们的时空。在那里，起码他们，不用被天敌如此玩弄于掌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