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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女儿的意思,后路是指的要她和姜大宝和离?
姜黎抿了抿唇,用手盖在王氏的胳膊上,给她按摩,同时温声道:娘,你还想和我爹过下去么?
她问的小心翼翼,因为姜黎不确定王氏的想法。
一家三口这么多年了,姜黎看得出来,王氏是真的对姜大宝有情,可经历了娇儿那件事,她不能确定王氏是否心意如初?
虽说古代妇人轻易不会和离,可当朝颇有古风,女子婚姻不顺,而和离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就怕王氏接受不了。
孩子,别说了,王氏打断她,笃定道:我不会和你爹和离的。
姜黎:
王氏道:孩子,我和你爹这么多年了,他本性不坏,就是管不住自己,你奶奶去世那天,还拉着娘的手,嘱咐让娘好好看着你爹。你爹是虚伪自私了点,也怪我以前对他也太严厉。
这回你舅爷被贬后,娘是想通了,夫妻之间要相互扶持,而不是如娘这般,事事要强,离了人心。
姜黎听了半天,再看看王氏那张富态的脸。
她怎么听都不觉得她娘是真的悔悟了,而是单纯的因为娘家失势,便打算战术迂回,不和姜大宝正面刚了。
姜黎明白了王氏的心意。
她不由想到:自己要是真从了男主,凭着他的爱护,自己这个身为女儿的,定是要护着王氏。而他爹,怕是要一辈子被王氏捏在手里了。
这般一想,姜黎忍不住笑了笑。
旋即,她意识到什么,便立刻收了心思。
姜黎愣在原地,然后,抬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两下,这下子,她清醒过来!不会再想脑子里的荒唐事了。
*
姜黎派人去调查那位姓张的纨绔子,结果很快就交到了她的手里。看完后,她歪着头想了想,忽而勾了勾唇。
两日后,张公子再去窑子时,和人起了争执,打闹中被人推下楼梯,救回来时,腿已经断了。
姜大宝得了信后,心里一阵庆幸,心说:幸好还没和张家拟定婚书!
张公子的腿摔断后,姜大宝理所当然的推掉了这门婚事。
他再对姜黎有意见,也做不出把自己闺女往火坑推的畜生行为来。
为着这事,他还和张大人在麒麟卫大吵了一架!
那位张大人很有些人脉,暗中操作,就让姜大宝犯了事,赋闲回家了。
姜大宝也没回自己家里,连着数日流连烟花场所,彻夜不归。
王氏为这事发愁,姜黎安慰了几句。
其实,她早就安排了人手去暗中看着姜大宝,保准他闹不出人命,也不会领回家个小妖精。
这些事,她也没和王氏商量。
因为她动用的人手,都是宗阙留在一品楼的暗桩。自从姜黎接管了一品楼,楼中的人手也跟了她,听从她的吩咐。
姜黎静下心来时,还忍不住会想他何时回来?
自己啊,可要好好地谢谢他。
五日后,姜大宝身上的盘缠将尽,再也无法支付花楼酒馆高昂的费用,加上姜黎早就吩咐铺子里不许给他爹银子,姜大宝又气又羞,没脸回去,也没银子再回去玩,干脆就在铺子里住下。
可那些掌柜们现在都只听姜黎的,姜大宝去了铺子没多久,得了信的王氏就赶过来了。
王氏坐在舒适的马车里,看着狼狈不堪的姜大宝,表情得意洋洋。
宗阙再次回京的日子,秋风凉爽,城外的杏树枝头的叶子已染了半数的金黄色。
四皇子回京的那日,城外,数十名文武百官俱出城迎接。
与宗阙同来的还有一位江东有名的大儒。
这城外的半数文人墨客,能给宗阙面子,几乎都是因为江东阚老的到来。
于平静的官道上,不多时,响起了如雷的马蹄声。
接着,就有一队整齐的黑衣卫在前面开路,队伍中间,是一架与皇子仪仗完全不符的漆黑朴素的马车,车内,透过朦胧的竹帘,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佝偻老者。
队伍最前面,是一身锦绣龙纹袍的俊美青年,他头戴金冠,脚踩绣金龙纹的靴子,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宛如天神降临。
只见队伍靠近城门,文武百官皆跪地。
俊美青年下马,往后走去,从朴素的黑漆马车里接下一名须发皆白的八旬老者。
这位老者,便是享誉京都的大儒阚老。
这次四皇子和阚老一同入京,几乎轰动了朝野内外,要知道阚老一向不理朝事,上次入京还是十几年前,当朝天子登基,阚老特地带着数百名学生,前来恭贺。
这次两人同行,不免有人在背地里猜测,那位杀人如麻的血阎王,已得到了阚老的支持。
民间百姓得知二人同回京都,一时间对四皇子宗阙的恐惧也有所消退。
毕竟就连当世的大儒都愿与他交好,那么他这人,应该是有节操的。
宗阙回京那日,姜黎正好在外地。
待她回了京城,前脚还没歇一会儿,黑鹰就找上了她。
姜氏,数月不见,可想主公?
黑鹰看着她,笑嘻嘻。他还眯了眯眼,观察了她好久,切道:你好像有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