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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前,她就把礼物送回了岭南,这会儿,她爹娘也应该收到了。
姜黎心情不错,便趁着空闲了就在街上买点食材,回去做好吃的。途径一家酒楼门口,听见有人在喊姜先生。她抬头,就看到酒楼三层的窗子里,一群学生正朝她招手。
先生可否有空,不如上来喝一杯。
是啊是啊,先生赏脸吧!
还有人调皮道:顾二,快点把先生喊上来啊。
顾泽文端着酒杯,一张俊脸都黑了,他冷哼道:谁敢让她上来,今日我顾二就不认他当朋友!
这话一出,就没人敢再跟他开玩笑了。
嘻嘻嘻,顾二哥还恼了。
真是不多见,平日先生都穿着一身素,今日大红衣裳,当真是风华绝代,昔日的南国夫人在她跟前一比,怕也是风华尽失了。
这群人挨个把姜先生夸了个遍,席间几位贵公子虽与顾泽文关系要好,可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感叹:先生美貌,恐无人能及。
这句话一出,下一息,忽然有一壶酒朝下面泼去!
顾泽文倚着窗户框,唇角扬起坏笑,将手里空了的酒壶随便扔地上。
等着看吧,她这不就成了落汤鸡么。
话音刚落,顾泽文漫不经心的往下面一瞥。
那酒水并未泼到姜黎身上,反倒是她的一名护卫,眼疾手快将她拉开了。顾泽文冷冷一哼,心说:算她走运。
他气恼的坐回去喝酒了。
楼下,姜黎抬头望窗户淡淡看了一眼。然后便道:走,上去瞧瞧。
她也听说了,因着别苑那事,顾泽文差点被他爹给打残了,在屋子里修养了半个月才好。而他被陈公痛斥的消息也疯传了出去,现在京都上下,都知顾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而姜黎,本来跟他也无仇怨,也不曾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就给他造成了这般大的负面影响。
她上了楼,进屋后,看到的就是一群京都权贵子弟的骄奢淫宴。
这宽敞的华室里,不仅有专门奏乐的伶人,还有衣着暴露的舞姬。室内熏香浓郁,酒气逼人。姜黎出现在门口,微微蹙了蹙眉。
当初常二那帮公子哥,也没见敢这么玩的。
这要是给他师兄看见了,那么在座这一群学生,恐一辈子都要完了。
她一出现,屋内众人先是静了静,紧接着就有人抬手,顿时奏乐和舞蹈都停了下来。一人道:这些腌臜东西,真是脏了先生的眼,都滚出去。
不用了。姜黎出声。
这时,她往前走了一步,进了屋内,她的目光落到正中,被人簇拥着的顾泽文身上。
顾泽文眼下最不想看见她,他仰着一张白皙的俊脸,嗤笑道:先生还是赶紧走吧,这地儿污秽,实在不适合你啊。他碰碰旁边的人:你说,是不是?
那人看了眼姜黎,又看看黑脸的顾泽文,只得点头:是,是!
顾泽文冷笑着,把手松了。
姜黎的目光落到屋内的各处,安静的看了一圈,她转过身,乌亮的眼眸瞥向顾泽文,半晌,她唇角一勾,淡淡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话一出,顾泽文腾的就站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人一来,就是来羞辱他的!
因为她!
他现在被所有人嗤笑,走在街上,但凡认出了他的,都在背后指指点点!
对上姜黎一双眸子,顾泽文吭吭哧哧,脸庞涨红。他不知怎么的,面对一身红衣,特别显得气势凛然的姜黎,他的脑子里就想起那日在湖边,自己在她跟前,就跟个傻子一样被她嘲笑。他活了十七年的尊严,仿佛在那一刻,被她无情的踩着,末了,还用脚使劲撵了两下。
气氛一时安静。
他的那群朋友看看顾泽文,又看看姜黎,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往外走,没多时,屋内就只剩下了两人。敞开的门外,阿大和侍卫们把门口都堵严实了。
这时,顾泽文恍惚间回过神,他厌恶的移开眼,阴沉着脸道:现在你高兴了?这么羞辱我,你当我真不敢对你动手?
姜黎摇摇头,叹息道:你也太敏感了,这就是羞辱你了?顿了顿,她继续道:换个说法,如果他日你上了战场,因武力不敌对面的将军,人家说你两句,你就要当个缩头乌龟,自甘堕落了。可我看,顾二公子并非是怨天尤人之人啊。
你!顾泽文白了脸,盯着她半晌。
她这是夸他呢?不是吧
盯了她一会儿,顾泽文泄气的坐了回去,他阴着脸,怒道:你滚!我...我不想看见你!
姜黎笑了笑。
然后,转身带着阿大他们下楼了。
待她一离开,顾泽文倏地抬起头,他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复杂,最后他竟然起身往窗边走去。
往下一探头,正好看见姜黎一行人出了酒楼,正往街道上越走越远。
顾泽文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自那日后,姜黎再次看见顾泽文,是在数日后开放的别苑讲坛上。他穿着一身俊朗的紫裳,安静的站在人群里。姜黎清点人数时,点到了他的姓名,顾泽文眼神避着她,举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