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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给我堵住她的嘴!拖下去!李尚书哪敢任她继续对公主与大将军出言不逊,当即怒吼。
马上有下人过来,拿东西塞住了江氏的嘴,江氏目露极端的仇恨,又挣扎着含糊咒骂了几句,然后陡然抬起了手。
她手里还抓着那把簪子,迅雷不及掩耳般地将簪子用力刺进了自己的喉咙,刹那间血流如注。
在场不少人失声惊叫。
江氏缓缓倒了下去。
祁蓁蓁眼见着那殷红的血流了江氏一身,流了满地,仿佛天空也变得血红一片。
虽然她理直气壮,可乍然见到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惨死,而自己也受了诅咒,心情前所未有地难受起来,整个身体发僵。
这时,顾珣抬手,遮住了祁蓁蓁的眼睛。
祁蓁蓁被遮住了视线,眼前顿时一黑,触感便被放得无限大。
她感觉到了顾珣手心的干燥,与温暖。
蓦地,眼睛一酸,她眨了眨睫毛,一点水汽挤出眼眶,沾到顾珣手掌上。
感觉到手心里睫毛轻动的痒意,和那一点点湿润冰凉,顾珣心一颤。
回到将军府,祁蓁蓁也没吃午饭,躺进了被窝,闭着眼睛发呆。
顾珣找红荔询问情况,红荔一五一十地说了。
公主为何说江家小姐要害她?可有什么细节?顾珣问道。
红荔忧虑道,奴婢也不知道。可江家小姐不就是害公主么?如果公主真的睡在了那间屋子,受欺负的不就是公主了?奴婢想想就后怕。
顾珣沉默回房,坐在了床边,看着裹起来的小小人儿。
他知道她没睡着。
红荔已告诉我事情经过。顾珣轻声道。
祁蓁蓁翻过身,面对着他,低声问,你是不是怪我,没有阻止。
顾珣柔声道,没有人有资格要求你去阻止。
祁蓁蓁鼻子一酸,对不起,害你受到了诅咒。
少女泫然欲泣,楚楚可怜。顾珣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她眼睛周围的皮肤。
我是个武将,刀口舔血,手下亡魂无数,又怎会在意诅咒?顾珣柔声道,何况麻烦是我惹来的,我的错,怎能怪你。
祁蓁蓁一愣,呆呆看着别样温柔的顾珣。
顾珣也看着她。手下皮肤柔软滑嫩,他心头一跳,目光落在少女的唇上。
时机不对。
咳。顾珣起身,你好生休息,莫要多想,一会儿起来用晚膳。
哦。祁蓁蓁移开视线,感觉一点热意从眼睑蔓延到了心底。
过了一会儿,她精神好了些,坐起了身,吩咐红荔,去请两名大夫来。
红荔纳闷,两名?公主身体不舒服,请大夫是应当的,就是不知为何要请两名。
回头你便知道了。祁蓁蓁只如此说道。
红荔想起之前洪太医的事,不由脸色有些凝重。
红荔走后,祁蓁蓁拿起了沾上酒液的衣服。她记得江氏端来的那杯酒被吐在了右手衣袖,于是倒了一浅杯水,将那只衣袖上的酒液化在了水里。
大夫来后,祁蓁蓁将酒液给他们检查,最后共同查出,里面有让人神智昏沉的药物。
祁蓁蓁这会儿,彻底是心安理得了。
红荔惊讶问道,这是江氏端给你喝的吗?
祁蓁蓁点头。
红荔后怕地拍了拍心口,难怪您说江氏要害你。还好您没喝。
回头红荔将这件事禀报给了顾珣。
她委屈道,江氏如此歹毒心肠,公主太不容易了。她心知顾珣与江氏有旧,担心顾珣会因江氏之死责怪公主。
顾珣瞥她神色,知道她心中所想,道,我知公主委屈,日后自当好生待她。
红荔得了保证,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第二日祁蓁蓁听到消息,李府已经查清,江氏之死,是因被人玷污。玷污之人已被李府送去法办。
至于江氏为何要追杀公主,又为何诅咒顾珣,无论是李府还是江府,无人敢提。
而陈氏再次入宫拜见萧贵妃,为自己的计划失败而请罪。
我怂恿李夫人办赏花会,又引导了江氏几句,设下计谋,不曾料还是让她逃过了。陈氏有些忐忑。
萧贵妃扣紧茶杯,良久冷冷一笑,她倒是命大。
接下来,我们陈氏犹豫道。
不急,慢慢再找机会,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萧贵妃道。
江氏事了,便到了年关。
顾珣在书桌前写对联,祁蓁蓁端茶进去,伸头一看,嗯,字写得真好看。
顾珣听在耳朵里,觉得十分受用,把毛笔递给她,你来写一幅。
祁蓁蓁连忙摇头,我不行,我的字很难看。
开玩笑,让她拿毛笔写繁体字,她宁愿放弃三天的咸鱼瘫。
顾珣闻言转头,看向祁蓁蓁,笑了,你在崇文苑学习到十四岁,那里的先生教出来的,字怎么会难看?
祁蓁蓁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明朗地笑出来,眉目舒展,眼眸明亮,脸部硬朗的线条柔和了,唇角上翘,别有一股温润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