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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喜笑颜开地点头,都能分自留地了,哪里还要掰扯那一点院子地的事。
“其三,每户可以分到一分猪饲料地,同时,也强制要求每户都至少养一头猪,这个是要往上面交任务的——你们想要多养也可以,但任务之外的,每户顶多也只能再养一头,还不能因为多养这头猪,使得任务猪的重量不够,反正年底之前,上面要收的猪,每头都至少要有一百斤;最后一点,就是上面不限制大家私下去开荒地,但是每户去什么地方开荒了,又种的是什么东西,都得报给你们队长,让大队的会计记录下来,免得你们种什么不该种的东西。而且,自己开的荒地,前三年产出只归自家,三年后,荒地纳入各自的大队,归大队安排。”
“前三年?”有人不满。
既然都说是开荒了,那能开的地,就真的是荒地。
山头上有树、有草药的区域,是不许社员乱动的,去年收成前,有段日子比较难过,就有人忍不住去山上乱挖吃的,结果被公社关小黑屋里,足足关了三天,每天只给一点点的水跟食物,关了几次后,就没人敢犯事了。
每年西岐公社有个特殊的任务指标,就是为上头提供一批药材。山上种植药材的地附近,是不允许开荒的。再剩下的那些……大家能找到的合适地块,基本都是贫瘠的地块,这种地头年得种绿肥养一养,还要另外搭上粪肥来整治,基本上没有多少产出。
三年过去,才是土地有点样子的时候,结果又得上交了。
席洪波一个眼刀子刮过去,“能让你们自己管三年就不错了!而且还有一个重点,你们不管是搞自留地,还是去搞开荒,都必须是在完成各大队任务的前提下。”
“集体上工时间,是坚决不许进行私活的,都听懂了没?”
“听懂了!”众人大声回答。
席洪波满意地点点头,“行了,毕竟是要咱们先试点,后面到底会怎么样,也没人能确定,趁着目前政策对我们有利,大家再辛苦辛苦,争取尽量给公社多攒点粮食出来。”
“好!”
“行,几个大队长先把鱼给分了,这鱼有大有小又有刺的,还是作为公社福利,在最后几天的大锅饭里,由食堂做给大家吃。然后召集所有队员,包括各家六岁以上的半大孩子,到大稻场上开大会去。”这种事情,要是各队分开通知,万一弄点什么差错来,又是个麻烦。所以席洪波自己揽下这个活,要亲自跟所有村民们说。
上头前不久才硬性规定,让公社搞大食堂,禁止农民搞私活,现在又说要改变这些,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谁也不会想到,在绝大多数人前赴后继地争着放卫星时,大自然偏偏接连不断地发生灾害,北旱南涝,甚至还有大冰雹,再加上莅临农村进行种植指导的那些人,号称是什么专家,却很多都只是瞎指挥,搞的农村收成大减,被迫用各种粗粮折算,去完成上面发下来的指标。
这样弄到后来,农村、城市,都有人活活饿死。
因为饿死了人,今年专家预测的收成也不好,而国家掌握的外汇,又不足以买来供给全国的食粮,这才想着,鼓励农民自救吧,放松一些规定,再挖掘一下农村的潜力。
什么都搞大集体,上面都规定任务指标,底下人就没有劳动动力。人到底,还是有了自私心,才能超常发挥。
所以,在多次争吵后,上头各方势力相互妥协,做出先试点看看的决定。
这第一波试点的,并不止西岐村。
上面本来要定的地方,都是靠近大城市的那些农村,这样一来,方便派人时常去暗访。但后来不知道他们集体抽了什么风,又把许多曾经的根据地村庄拿出来了,这其中,就有西岐村。
席洪波对于这次变革非常重视,就连饭都没什么空回家吃,都是家里人给送饭。
“是我的许愿生效了吗,所以这项变革提前了?”
席宝的精神力一直跟着太爷爷席洪波,看他视察西岐村所有土地、池塘、药材地、鸡圈、猪圈、鸭圈、还有一座栗子山等,然后席洪波在简陋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筹谋着,要怎么掌控住各大队的变化。
席洪波独自弄了几天,又与几个队长、会计开了会,然后在一周后,正式公开完整的变革方向。
“虽然没怎么看明白,但总觉得我太爷爷好厉害的样子。”席宝虽然也能看到席洪波在写什么,但席洪波用的都是草书,她……看得出来是草书,但看不出来是啥意思。
最后也只知道大家能分多少地、能私下养多少东西。
“我慎重考察过各户的房屋,虽然西岐公社以前的老住宅都不错,大家基本都住的是砖瓦房,但是,因为之前的一些政策,导致大家很少还保留有猪圈等地方,所以我决定,属于公家的猪,依然还是统一养在公社的大猪圈里。”
“春种之后,安排人把大猪圈扩建一下,四个大队的都要扩建,集中养殖省力气一点。至于,如果谁家要私下养猪,那得自己弄小猪圈,而且,不许养母猪,只能养公猪。”
席洪波年龄已经有六十七了,但说话的嗓音依然浑厚,还带着些军人气场。
“这次选择西岐公社当试点地,我们能得到一些优势,但另外一方面,我们的集体任务也加重了不少。其中就包括:养猪数量的增加,按照每户强制一头猪的规定,算在集体上,就是要交上去五十六头猪!另外,上面还说,尽量增加供应鸡蛋的量,这个不强制,但我们也要尽量在去年的数字上,再做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