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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斤的野猪,都比表哥大了。
“我爸十岁时就杀过猪,我们也经常去看人家杀猪的,知道怎么做,虽然没有试过,但这野猪死透了又不会闹腾,我们应该能行。”
席宝只会把猪弄死,可不会给放血、吹气、泡水刮毛啥的,她看包小云有点知识的样子,也就心大地随他们去了。
夏天中午休息时间长,晚上下工的时间就晚。
包家老一辈跟小一辈,都是晚上七点多才疲惫地回到家里。
他们敏锐地嗅到了鲜血的腥气,还有一股骚臭味。
“这是谁跑咱家来杀猪了?”席宝舅舅一闻味儿,就知道是杀过猪。
可他们小包村都是小户居住,包家跟“隔壁”人家都隔了一段距离呢,这味儿明显是他们家里出来的,只可能是有人在他们院子里杀猪了。
四个人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两个木梯子被摆在了院墙一边,上面吊着一大一小两只野猪。
而里头并没有别的人,只有席宝举着手电筒,包家两孩子抄着杀猪刀,在那野猪身上比划,“我们是把大猪按肋排切成长条吗?”
舅舅眼皮子跳了跳,语气不算愉悦,“你们在做什么?!”
席宝抖了抖,她跟这个舅舅相处的不算多,不知道舅舅会不会对她发脾气。
看到席宝被自己吓到了,舅舅无奈地稍微松了下表情,安慰道:“舅舅不是冲你的,喜宝你过来,让你外婆抱你进屋去。”
“那舅舅是要训云姐、进哥吗?”
舅舅眼皮子又跳起来,干脆自己把席宝抱着,冷声对一双儿女说:“谁许你们去碰野猪的?”
“还在喜宝面前杀猪?你们能耐了啊,忘了我怎么告诉你们的了吗?”
包家即使允许孩子们自己去打猎,也不会无脑地任由孩子去接触危险动物。像野猪这种有杀伤力的,包家大人无数次跟孩子们强调,碰到野猪就跑,或者爬树上放随身带着的烟花炮,喊大人过去。
以前包家姐弟都没碰过野猪,他们只在山脚下玩,收获时会有野猪忍不住诱惑要下山,但那会姐弟两也要到地里帮忙,就基本不会跟野猪遇到。
不知道怎么地,今天居然搞了两头野猪。
包家大人一边庆幸孩子们没事,一边又是震怒。
姐弟两把刀子放到热水盆里,低着头走过来,脚步有点发抖。
他们家很少打骂孩子,但孩子犯了大错,这教训就会来的非常狠。
席宝怕舅舅打表哥表姐,急忙扯了扯舅舅的头发,“舅舅,云姐、进哥没有上山去打野猪,是我们在山脚下放了套子,要回来时才发现有野猪上套了,这才带回来的。”
“喜宝你是要给你哥哥姐姐撒谎?”舅舅并没有相信,“套索怎么套得住两只猪,就算运气好套中了,那也是活猪,还不是他们俩去弄死的!”
“确实套的活猪啊,但哥哥姐姐不敢弄,我一拳头把野猪给砸死了。”
“小小年纪还撒谎,这事我要跟你爸说,”舅舅并不是溺爱孩子的类型,他依然觉得席宝在撒谎,因为她说的事太扯了。
席宝见舅舅不信,也来气了,“就是我弄的嘛!不信舅舅看猪头,那就是我杂碎的头骨,两只都是一样大小的裂口呢,一只我左手锤的,一只我右手锤的。”
这叫对称美。
“你这孩子!”舅舅把席宝放下来,背着她,瞪了自己两孩子一眼,“自己去拿个梢子出来。”
他说的是树梢那种尖细的木棍,这边都喊“梢子”,是大人们教训孩子的一大利器。
表哥包跃进抖了抖,就要进厨房翻找火柴里的梢子。
席宝看不下去了,她干脆跑到那头小野猪底下,这野猪已经被剃毛、破腹、去掉内脏跟肠子了,白花花都是肉,她一手按在猪后腿上面一点,一手死死扣住猪蹄子,用力一扯——
生生上演了一出手撕猪腿。
舅舅脸上的肉都抖了抖,他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野猪才杀,又没有烧烤过,生生撕下一条后腿的力道,绝对是超级大的力气了。
而且席宝才这么点点大。
“这样舅舅信了吧?”席宝舒出一口气,随手把自己扯下来的猪腿卡在猪跟梯子的缝隙里,“云姐、进哥一直都听舅舅话,哪里会突然违背家里的规矩啊。”
“主要是我运气好,出去找东西总能碰到野兔野鸡野猪的,我都习惯来要弄回家,没想到舅舅不行他们弄。”
舅舅冤枉了自己的孩子,当场就给道了歉。
不过,他还是又说了一句,“以后碰到猪这样的大东西,就算席宝你力气大,也不许去弄,要喊我们过去帮忙,知道不?”
“你家里人放心你住在我们这,你就算为我们想想,也得注意安全。”
席宝摸摸鼻子,“好的,我知道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碰野猪一类的,多捉兔子、野鸡跟河里的鱼了。
把孩子们教导一顿后,舅舅让他们都进去耍,“你们这么大的人,哪里能分得了猪肉,我来弄吧,你们去堂屋里玩,或者去厨房帮忙烧火。”
舅舅手艺比专业杀猪的还利落,席宝进屋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到舅舅随手拿着刀挥舞着,一刀刀差不多大小的肉便被扔到了空木盆里。
“那小猪也别分了,咱家这么多人,喜宝能吃,不如整个给烤了吧。”外婆抱着一堆料出来,“该叫她尝尝她外公的手艺,当年我就是吃了一口他做的猪肉,才坚定了要嫁进来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