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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鸿看着桌子上的众多佳肴,眼前不由得一亮。
他眼睛转了一圈,落在放在桌子中央的琵琶大虾上,正yù伸筷去夹,隔了他一个座位的温如玉却已经夹了一只虾放在他碗里。
傅惊鸿顿了顿,温如玉对着他温润一笑,道:琵琶大虾外皮苏脆,虾ròu细嫩,傅兄尝尝看。
傅惊鸿点点头,咬了一口,果然外苏里嫩,虾ròu尤为鲜美。
他满足的笑了笑,眼睛更亮了。
温如玉见他笑得一脸满足,便又夹了一只五香仔鸽鸽翅放进他碗里,道:五香仔鸽香苏味浓,回味无穷。
傅惊鸿便又咬了一口,顿时眼睛又亮了几分。
一旁的白练华目光转了转,也伸手夹了一筷子鲜菇菜心放进傅惊鸿碗里,说道:师兄,这个鲜菇菜心看起来就很好吃!你尝尝看。
傅惊鸿看着白练华一脸期待的小眼神,便依言咬了一口菜心,然后点了点头。
白练华眼睛便也亮了几分。
另一旁的冷栖轩点头默不作声的舀了一勺子八宝豆腐放进傅惊鸿碗里,又夹了一只清炖鹌鹑翅,然后又夹了一只荷叶jījī腿,动作不紧不慢,云淡风轻。
白练华还没反应过来,傅惊鸿的碗里便已经堆满了东西。
傅惊鸿笑眯眯说道:谢谢师弟,你们也快点吃吧。说完便低头开始吃了。
原本有几道菜离他有点远来着,他还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夹来着不过现在好了。
白练华将给傅惊鸿夹过菜的筷子放进嘴里咬了咬,幽怨的看了冷栖轩一眼,低下头开始吃饭。
茶余饭饱,傅惊鸿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之前他一路颠簸流离的,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餐饭呢以后回到断袖谷之后恐怕就吃不到这么好的菜了。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便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客栈里。
方才他一进来便被温如玉三人给拉住了,然后便一门心思放在吃上,也没有认真打量过四周,这番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便顿住了。
这客栈里坐的自然也是些武林中人,不过与之前他所见的那些泛泛之辈不同,在这客栈中坐着的这些,显然多是高手。他们没有面露煞气,相反气息内敛,颇有些高手风范,应该都是些大门派里的人。
坐在客栈东边那块的应该是同一个门派里的,那十几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衣服,不过坐在他们中央却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那女子长相妖艳,眉眼妖娆,眸光流转,勾勾绕绕,眉心居然纹了一朵泣血红莲。
傅惊鸿顿了顿,莫名的,他对这红衣女子有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他正沉思着以前有没有见这么一个女子,便被白练华打断了沉思。
师兄,你认识那女人?白练华在他耳边轻声说,热气喷薄在傅惊鸿耳郭上,有种挠痒痒的触感。
傅惊鸿摇了摇头,如果以前见过这样惊鸿绝艳的女子,他不可能不记得。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白练华声音略带委屈。
傅惊鸿低咳了几声,说:刚刚只是在发呆而已。
桃之华也是一袭红衣,五官也很艳丽,莫非那女子给他的熟悉感源自此处?傅惊鸿不由得转过头看了看坐得离他远远的桃之华,正对上桃之华一双流艳的眸,桃之华立刻转过头去,眉头微皱。
傅惊鸿不由得心里苦笑了下,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他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投向那个红衣女子,怔了怔。桃之华长相已属艳丽夺目,但是这女子,竟然丝毫不逊于桃之华。
不知道是不是傅惊鸿的目光太过灼灼,那红衣女子似有所察的看向傅惊鸿,正与傅惊鸿的目光对视。
傅惊鸿顿了顿,正想别过头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却忽然看到那女子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眸光勾勾绕绕,几近摄魂夺魄。
傅惊鸿愣住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他抿了抿嘴。
红衣女子望着傅惊鸿的方向,伸出白皙素手拿起杯子来,抬手喝了一口,随后又朝着傅惊鸿挑眉一笑,眉心那朵红莲灼灼生波。
眼前这人为何依稀的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一种,令他心忧的熟悉感。
令他不安。
傅兄?你怎么了?温如玉见傅惊鸿脸色不对,便温和开口。
傅惊鸿抿了抿嘴,摇头,道:只是吃撑了。
温如玉见傅惊鸿这么说便也不再问,只温声道:傅兄下次要注意些。
傅惊鸿低下头,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傅兄早些休息吧。
傅惊鸿点了点头,方才饱食一顿的好心qíng全无,朝着二楼客房走去。
找到客房后,傅惊鸿推门而入。
这间客栈的客房比之前的客房gān净舒适不少,但是傅惊鸿却全无心qíng,他朝着客房中央的桌子走去,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他垂下眼眸,想着心事。
武林盟会后他便会和小师弟二师弟回到断袖谷,再也不问江湖之事可是为何,他总有着隐隐约约的预感,事qíng绝对不会这么顺利,他的将来也不会这般平静。
这种预感令他格外不安,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去说,如何去破解。
一夜难眠,第二日傅惊鸿爬起来时,其余几个人已经在客栈一楼坐好来了。
温如玉见傅惊鸿下来了,便温声道:傅兄,我们已经点好了早点,你来得正好。
傅惊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一坐下,白练华便扯了扯他袖子,轻声问:师兄,你怎么了?
傅惊鸿顿了顿,看到白练华满眼忧心,便扯了扯嘴角道:只是有些睡不着罢了。
一旁的冷栖轩虽然面无表qíng,眸里却掩不住的关心。
傅惊鸿笑了笑,道:失眠罢了,不碍事的武林盟会后,我们便回断袖谷吧。
嗯!白练华连连点头,满脸欣喜。
冷栖轩目光软了软,轻声应了。
客栈的早点亦然十分丰盛,傅惊鸿却有些食不知味,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重,他抬手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喝了一口浓茶后,傅惊鸿感觉心定了些,便转过头去看那昨天那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仍然坐在昨天的位置上,身上一袭红衣绯红yù滴,一只素手把玩着茶杯,满眼兴味。
傅惊鸿低下头去,不明白心里那种莫名的不安,过了会儿,便又抬眼偷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
红衣女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饶有兴趣的把玩着茶杯,茶杯里盛满了水,在女子手中转动却一滴也不曾漏出。
红衣女子只一直把玩着茶杯却不曾去喝,傅惊鸿却已经连连喝了好几口。
就在众人吃得有七八分饱的档口,客栈中忽然走进了一个人。
傅惊鸿正发愣中,迟了片刻才转过头,却正看到风尘仆仆的华清流,走向了他们这一桌。
华清流依旧一袭白衣,纵然风尘仆仆,白衣却依然不染纤尘,他一走入客栈便径直走向傅惊鸿他们这一桌。
温如玉笑着开口道:华兄才来,我们都来了两天了。
有些事耽搁了。华清流淡淡道。
自从知道华清流即是天下第一神医又是魔教邪医后,傅惊鸿对华清流的感觉便十分复杂。
据另外一个华清流说,这个华清流是不知道他另外一个身份的
但是他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正好,尝尝这里枣泥糕。沈碧水笑着朝华清流招呼道,显然与华清流已经十分熟识。
华清流淡漠的点点头,坐下倒了杯茶,正yù递到口中,却忽然顿住了。
这茶不对。
众人顿时色变,温如玉皱眉道:这茶怎么了?被人下了毒?
华清流摇了摇头,道:这茶里有蒻寿糙。
蒻寿糙?是毒药?沈碧水也皱眉了。
不是只是一种寻常的糙药罢了,磨成粉放进水里无色无味,也不会对人有什么作用。华清流摇头道。
大概是用来泡茶吧。沈碧水见华清流说不是毒药,便笑道。
可是从没有人用蒻寿糙来泡茶华清流看着茶杯里的茶水皱眉。
既然不是毒药那便别管他了,来,试试看这个枣泥糕。沈碧水笑着夹了一块枣泥糕放进华清流碗里。
傅惊鸿看了华清流一眼,见他仍然皱着眉,却已经不再追究,喝了一口茶,便也定下了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不安却反而越来越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