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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还没结束,董晓蝶那个三八还在等着我,张伯伯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打针吧!我求求你我好疼,浑身都难受,如果我这个样子被爸爸和大哥看见会死的,你从小把我看大,你真忍心我被赶出家门吗?!
老管家老泪纵横,温泽云一看他松动了,瘫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流眼泪,张伯伯如果不是韩家势力太大,爸爸也不会让我娶董晓蝶,可我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难道你真想让我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颜面尽失?
温泽云见老管家依旧不说话,直接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扶着墙说,好,反正我已经被毒品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您不给我打针,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就往落地镜子上撞,老管家吓得魂飞魄散,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泣不成声:好好!少爷我答应您我答应您啊!
声音渐渐的低沉下去,接着就是一阵瓶罐碰撞的声音,温泽云跌坐在地上,露出胳膊把注she器扎了进去,贪婪而享受的呻吟着,仿佛在吗啡进入身体的瞬间他已经上了天堂。
过了没多久,温泽云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发型,用理好自己白色礼服上的褶皱,满面红光的跟管家离开了洗手间。
等到顶层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的时候,云锦书推开了隔间的大门,挑了挑眉毛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呵,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第52章
回到宴会,温泽云已经神采奕奕的带着自己的未婚妻,一桌一桌的开始敬酒。
他笑的非常的开心,本来就又大又圆的眼睛被水晶灯一衬显得更加水亮,脸上始终带着酒窝,旁人仿佛只要看他一眼就能体会到新婚的幸福。
走到韩江那一桌的时候,温泽云面色都没变,依旧笑容满面的跟他碰了碰杯子,一副哥俩好般的样子,拍着韩江的肩膀说,江子,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敬你一杯,希望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韩江面色如常,只是墨色的眼睛微微的恍了恍,露出标志xing的温和笑意与他举杯对饮,董晓蝶笑晏莹莹,还不忘打趣道,泽云,以后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你叫他江子哥哥?
温泽云失笑,转过头看了一眼韩江,接着对董晓蝶说,那要看他认不认你这个弟妹喽。
全场哄笑,董晓蝶娇羞的低下了头,举起茶杯说,哥哥请喝茶。
韩江接过茶杯,抬头看着温泽云说,以后记得对媳妇好一点,弟妹这杯茶我先gān为敬。
他带着笑意饮下,神色那么自如而喜悦,仿佛他喝下去的不是盛满十年苦恋的穿肠毒药,而是真正味甜甘美的琼浆玉酿。
云锦书看的腻味,想起温泽云之前在洗手间里那副瘾君子的模样,又想起自己为了这种货色竟然当了五年多的挡箭牌,莫名其妙的就反胃了,看着一桌子的美食珍馐,只觉得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喧闹的订婚宴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结束,一对新人已经退场,宾客和明星们离开之后,整个会场只剩下一室寂静和láng藉,十几盏巨大的水晶灯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地板上一拍零碎的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韩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留了下来,独自一个人在空dàng的会场踱着步子,手里拿着半杯威士忌,抿着嘴角脸上的表qíng晦暗不清。
云锦书留到最后,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慢慢的走过去,远远地叫了一他一声,韩江。
韩江回过头来,因为距离太远灯光太暗,他也看不清来的人究竟是谁,只是看着身形他不自觉地叫出了名字,锦书?
云锦书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很淡的笑了笑,他们都跟着新人去看婚房了,你怎么不去?
韩江自嘲般轻轻摇了摇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语调低沉的说,辜负别人的人,总有一天会被辜负,以前我不相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锦书,你想笑就笑吧。
云锦书挑了挑眉毛,就当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深意,走吧,这里一会儿服务生就要来打扫卫生了,你也不愿意自己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出去吧。
这话说的有些刻薄,韩江却没有在意,摇了摇头,喝空杯子里的酒之后,坐在台子上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说我的心没有空,不该拿你来填补失去泽云的空虚,其实你错了,说这个话的时候我已经死心了,只是你已经不相信了。
因为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温泽云会娶一个女人?
韩江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解开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把领带扯下来扔在了地上,不是,只是感qíng变了
他苦笑着揉着发痛的额角,望着云锦书的眼睛说,我明白,无论我说什么你已经不会再相信了,但是今晚只有今晚,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云锦书躲开韩江深邃的视线,没有说话,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仿佛迷路在沙漠里的人终于看到了水源。
艰难的张了张嘴,他抽出自己的手,最终除一声嗯以外他什么都没有说。
韩江勉qiáng勾起嘴角,脸上的表qíng被窗外的月光映衬的有些冰凉,再张开嘴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嘶哑,我对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你不愿意相信也是应该的。
当初受伤的时候,我一直在昏迷,等苏醒的时候你已经一声不响的消失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你,睡觉的时候脑袋里也全都是你的影子,我勒令自己不许再想,可是脑袋却像着了魔似的停不下来
我一边找你一边治病,有一次突然昏倒又被送进了医院,就在这期间,泽云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这是唯一一次电话,目的竟然是为了借钱。
韩江自嘲的笑出了声,有端起一杯酒灌了下去,他这个人从小娇生惯养又被送去国外疗伤,不可能缺钱,我那时为了找你心思很乱,没有功夫想太多就把几万块给他了,可是慢慢地他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从几万块到几十万,最后变成了几百万,那时候我就知道不对了。
他向你借钱?一直默不作声的云锦书突然发问,眼睛跟着轻轻眯了起来。
对,几百万的数目轻松地说出口,好像他跟我要的不是钱而是一堆废纸。韩江给自己斟满酒,瞳孔因为酒jīng而变得有些涣散,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多钱,他反而一副我欠他的样子,呵几百万我不是没有,可他从小就没有缺过钱,突然要这么多我不能不问,结果
云锦书没有打断,坐在一边认真的听着,神色有些晦暗不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索xing韩江已经似醉非醉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继续呆着笑意说下去,结果我派人一查才知道,他在美国根本就没有好好去疗伤,而是天天混在拉斯维加斯赌场里,跟那群赌徒厮混喝的烂醉如泥,却扔下烂摊子让我给他收拾,你说可不可笑?
锦书,你没有说错,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属于自己的从来不懂的珍惜,不属于自己的偏偏非要去qiáng留从头至尾,我就是个傻子,哈哈幸亏你再也不愿相信我,否则连我自己都没法面对现你!
那个做事从来都滴水不漏的韩江,那个喜怒不形于色永远一副斯文俊秀模样的韩江,仿佛已经压抑的太久,在这一刻所有的qíng绪全面崩盘。
他坐在椅子的一端,与云锦书隔了很远的距离,他伸出手仿佛在用力去触碰摸不到边的梦想,当他的手指抓到碰到云锦书指尖的时候,他轻轻的笑了,微醺的酒气飘散开来,对不起
对不起,在最荒唐的时候遇到了你。
谢谢你,愿意给我最后的机会听这些话。
云锦书撇开头,看着窗外漫天的星光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过很久才站起来说,韩江,你喝醉了。
韩江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迷离,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呵我很清醒,非常清醒。
云锦书抿着嘴,拿走他手里的杯子,过了半响才开口,别喝了,回家吧。
今晚我哪里哪里也不想去,更不想回翡翠山庄。
韩江喝的有点多了,连语调都变了,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却晃晃悠悠的有些站不稳了。
云锦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饭店已经快要打烊了,他想了一会儿,最终叫来服务生帮忙,把醉醺醺的韩江扶上出租车,带着他回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