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她们迷茫了。
    她们分不清卿欢到底是在骂她们偶像长得丑，还是在夸她们偶像长得丑。
    黄头发和公主切也分不清，所以没法反驳，只能心里憋着气，把卿欢带到她们那组的练习室。
    晚一步到训练营的周暖暖在里面和其他女生说什么，眼圈红红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看到卿欢回来了，忙擦干眼泪，冲卿欢展开个苍白的笑脸：“欢欢。”
    其他女生看卿欢的眼神都带着或深或浅的鄙夷。
    “暖暖，你怎么才回来？”黄头发和公主切看到周暖暖，立刻亲昵地走过去。
    “我……”周暖暖似是有些忌惮地看了眼卿欢。
    “暖暖帮卿欢拿行李，行李太重，暖暖就落在后面了。”有人瞪着卿欢小声回答。
    黄头发立刻来脾气了：“卿欢太过分了吧？暖暖你都为了她连练习都不管了，她竟然还把你当佣人使唤！”
    “不怪欢欢，是我自愿的。”周暖暖赶紧拦住黄头发。
    看向卿欢，卿欢皱着眉，小脸也沉着，正死死地盯着她。
    周暖暖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欢欢，你不要生气，我们没有说你的坏话。”
    “我没有生气。”卿欢仍然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周暖暖。
    周暖暖似是怕极了卿欢生气，眼泪都下来了：“欢欢，我真的没有和大家说你的坏话，我只是怕我这两天都没有练习公演表现不好，会被淘汰。”
    她看向卿欢，眼里满满都是单纯的羡慕：“欢欢，我好羡慕你，我们每天都要很努力地练习，少一天可能名次就会掉好几名，可是你就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落在卿欢那张漂亮的小脸上，语气不自知地加重：“你什么都不表演，还是有好多粉丝喜欢你。”
    【啊，暖暖真的是小天使本使了，明明都被卿欢欺负哭了，还想方设法地哄卿欢开心，她真是太懂事，太让人心疼了！】【卿欢可不什么都不用表演就能晋级么？一个废物，只能靠脸吸粉，再靠身子讨好金主，偷偷给她买点票什么的。暖暖你不用羡慕她，我们暖宝会拼命给你投票的，就是豁出命，也要送你出道！】【呵呵，一群傻叉，白莲味儿都辣眼睛了，还再那捧！周暖暖在讽刺卿欢靠脸上位，你们是聋还是傻，竟然都听不出来！】【卿欢还有脸生气？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好意思占着其他又努力又有油菜花的妹妹的名额！】卿欢并没认真听周暖暖说什么，她的注意力都被周暖暖下巴吸引了，她走近一步，周暖暖立刻瑟缩又楚楚可怜地躲了一下，黄头发感觉周暖暖悄悄掐了她的手臂一下，她顿时会意，扬高声音喊道：“打人了！卿欢要打暖暖了！”
    别的练习室的选手都被声音吸引，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或议论，或叫卿欢住手。
    “欢欢，如果打我，能让你开心一点，那你就打吧！”周暖暖咬着唇，把脸凑到卿欢面前，眼泪缓缓流过她的脸颊。
    卿欢抬起手。
    弹幕周暖暖的粉丝都要气炸了，放话说，卿欢如果敢动他们暖暖一根头发，就要一起抗议让卿欢滚出娱乐圈。
    然而，跌破所有人的一幕出现了。
    卿欢勾起了周暖暖的下巴。
    用欣赏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周暖暖下巴上的一点红。
    “哇。”由衷地感叹，“好美的一颗痘。”
    嘈杂的人群集体安静如鸡。
    卿欢抬眼询问周暖暖：“是刚长出来的么？”如果周暖暖在医院就有这么美的痘，她不可能没看到。
    镜头为了让观众看清，还拉近，给周暖暖下巴上的痘痘一个特写。
    被卿欢说得一愣一愣的周暖暖赶紧把脸捂上。
    她的皮肤其实不太好，一受刺激，情绪一不好，就容易起痘。
    这颗痘痘一定就是因为宋熙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给卿欢拿行李，让她心情不好，才长出来的。
    她含泪看向卿欢，她一定是故意的，让所有人都看到她脸上又恶心又难看的痘痘。
    卿欢回了周暖暖一个羡慕的眼神。
    那么美的痘痘，如果可以，她想长一脸。
    周暖暖感觉卿欢回她的那个眼神是在嘲讽她，眼泪顿时收不住闸地掉下来。
    “放手。”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穿过人群。
    围在门口的选手们闻声回头看去，看到走过来的一行人，眼睛都亮起来，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自动分出一条路给他们。
    镜头转过去，那行人清一色俊男美女，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人，身材颀长，容貌俊美，在高颜值的队伍里依旧是最让人移不开眼的那一个。
    他就是出道两年，粉丝破亿，娱乐圈当之无愧的顶流偶像，盛家未来的继承人，盛明煊。
    弹幕肉眼可见地成倍增长：
    【啊啊啊，我老公怎么今天就回国了？我老公穿西装简直太鲨我了！】【老公快爬！最爱蹭你热度，还有臆想症说你是她未婚夫，甚至还觊觎你美色，大半夜穿睡衣敲你房间被丢出去的卿欢小碧池在这里啊！】【前面打错字了，不是快爬，是快跑！呜呜呜，我好担心我家男神，你们快看卿欢看我家男神都看直眼了！】【不过，盛明煊和卿欢很配诶，都是神颜，我悄悄嗑一个神颜cp可以么？】【抱走我们煊神不约！煊神发过声明澄清过和某花瓶没有关系，而且我们煊神为了避开卿欢，推了好几个通告，已经够嫌弃花瓶的了！望花瓶粉和你家主子自重！】不用弹幕说，卿欢倒贴碰瓷色/诱盛明煊，被盛明煊嫌弃的花边新闻早就满天飞了，练习生里面没几个不知道的，在被盛明煊惊艳后，很多人都幸灾乐祸地看向卿欢。
    卿欢看着顶着训练场灯光，如超模走秀般，越走越近的盛明煊等人。
    目光如吃瓜群众意料中的那般呆愣。
    这个人怎么……丑得这么有特色？
    盛明煊将卿欢痴痴看着自己的样子收入眼里，冷漠的眼眸中嫌恶不加掩饰。
    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和卿欢彻底划清界限的。
    本来他还能看在卿欢和暖暖有几分相似的份上，给卿欢一些补偿。
    可他无意得知，当年暖暖和他分手，就是因为卿欢。
    因为卿欢喜欢他，一定要得到他，所以以跳楼威胁暖暖，逼暖暖装作变心的样子，将他抛弃。
    听醉酒的发小说，暖暖离开他以后，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开心，非常痛苦，也非常想念他。
    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他。
    想到暖暖受的委屈，盛明煊恨不得把卿欢撕成两半。
    她的心恶毒阴暗。
    她的喜欢令人作呕。
    盛明煊站定在卿欢和周暖暖面前，周暖暖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可怜得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让盛明煊心如刀绞的同时，还想把周暖暖紧紧抱在怀里。
    但他知道，暖暖不希望别人知道她和他的关系。
    她才不像卿欢，不屑于靠他的流量和帮助成为明星。
    盛明煊强迫自己不去看周暖暖，用更加冷漠的眼神看向卿欢，卿欢低着头，好像在害羞，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又引来他的一阵反感。
    “把头抬起来。”盛明煊冷冷开口，“把别的选手欺负哭了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
    卿欢还是低着头。
    周暖暖的粉丝看着觉得解气：【卿欢继续装啊，继续装你审美颠倒啊！怎么看到煊神，你就知道煊神好看，不敢看他了呢？】盛明煊垂眸，凝着卿欢：“我最后说一遍，把头抬起来，看着我，如果连抬头做人的勇气都没有，你也不要做什么爱豆了，现在就给我滚蛋。”
    总导演在一边急得搓手，也跟着催促卿欢抬头。
    盛家是荣耀投资方之一，他家的少爷他们绝对惹不起。
    更别说，从来不参加综艺的盛明煊，竟松开说可以来做他们节目的导师，机会多么难得，他可不希望卿欢把盛明煊给气走了。
    听着耳边的声音，卿欢害怕这群人一生气，用困仙镜把她给收了，所以，只能乖乖听话，抬起头。
    漂亮的眼里，雾气弥漫，眼角泪花在光下晶莹夺目。
    谁都会哭，但卿欢哭得叫人心碎。
    叫嚣的弹幕不叫嚣了，幸灾乐祸的其他练习生也笑不出来了，周暖暖再次流出两行鼻血。
    就连盛明煊都是一愣。
    总导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叫人拿纸巾过来：“你这，你这怎么还哭了？我们也没说你什么啊。”
    “不是你们说的。”卿欢接过纸巾，无意间又看了眼盛明煊，本来还能在眼角挂住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她自己也很丑，但不像这个男人。
    他丑得太有攻击力。
    她一眼都招不住。
    轻轻解释：“我是被……辣到眼睛了。”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她停顿的时候，往盛明煊脸上扫了一下。
    接着眼泪又变得哗哗的。
    所以……
    卿欢这是被盛明煊的脸辣到眼睛了？
    第6章 我也太丑了叭
    盛明煊脸色难看，卿欢又在玩什么把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刚要质问，就听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盛前辈，不要怪欢欢，欢欢没有欺负我。”
    盛明煊转头，看到周暖暖脸颊上还挂着眼泪，却在努力冲他展开笑脸：“我一直都很崇拜前辈，如果可以的话。”
    她的眼里充满期待：“前辈可以为我们这组指导一下么？”
    总导演也赶紧打圆场：“明煊，咱们第一轮比赛，百强选手分成十组，一组十个人，暖暖这组的实力是最强的，a班六个人，b班三个人。”
    总导演本来是打算不提卿欢这个唯一的f班成员，给小姑娘留点面子，但公主切却不肯放过这么好的嘲讽卿欢的机会，接话道：“还有一个f班的，卿欢，你往前站站啊，宋导差点都没看到你。”
    黄头发挽住周暖暖的手臂，冲总导演展开个甜美的笑脸：“宋导，第一轮是自由组合，我们当初就是按最强阵容组合的，要不是暖暖坚持要带着卿欢，我们根本不会考虑f班的成员。”
    总导演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正打算一句带过，却听盛明煊竟然接过黄头发的话，冷冷扫了眼卿欢：“但愿你不会辜负周暖暖选手对你的照顾。”
    话是好话，但语气却凉薄讽刺，而且众所周知，卿欢唱跳皆废，一组王者照样带不动她。
    盛明煊说完，就有练习生忍不住笑出声。
    弹幕又开始刷心疼周暖暖：【真希望我们暖暖不要那么善良，第一轮团体胜出个人也会加分，暖暖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卿欢带到这一组的吧。】【心疼暖暖，她光为卿欢考虑了，却没为自己想，卿欢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本来稳稳的小组第一也能被她拉到后面。】【啥也别说了，咱们暖宝多帮我们的傻暖暖刷票吧。害，明明有前十的实力，却被卿欢害得……】总导演和盛明煊等人坐到一边，其他练习生为了不被赶回去，继续看热闹，都安静地挤在门口。
    “暖暖，你这两天都没有练习，能行么？”黄头发找准了一个镜头，拉着周暖暖，担心地询问。
    “我……”周暖暖看起来也不是很自信，看向站在一边的卿欢，“不然，我和欢欢先在旁边看着，你们先跳一段，然后我和欢欢再跳？”
    她又看了眼卿欢，压低声音补充：“跳最简单那段吧，我怕欢欢她……”
    黄头发乐了。
    像她们这种有舞蹈底子的，扒舞是很快的。
    看几遍就能跟着跳，属于基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