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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是叫苦无门,这事说来没人敢接,原因无二,姜大人乃是刑部尚书,现下竟有捕快跑到姜府里,说要将姜家二小姐带到衙门里审问,这光想想便觉得不可思议。
    可尸体的生母击鼓鸣冤,又找来证人,据证人所说瞧见姜烟烟将人推下湖里,且找来根竹竿,将受害人活生生压到湖水里,害得她溺水而亡。
    本以为是瞎说,大堂之上,仵作却不住的点头。难怪我看那尸体上,胸前以至于肩上有些划伤的伤痕。
    这下可麻烦了,大堂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偏生没有人敢提去姜府抓人。
    本官觉得有些蹊跷,姜家二小姐不过一个幼童,岂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坐在高处的赵大人笑了笑,你这证人从何而来!许是跑来瞒骗本官的。
    看来是要将这事给扣下来。
    却听这台阶下的证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奴婢是huáng小姐的婢女,当日与小姐一同前往灯市,被人群冲挤,不小心瞧到了这一幕,起初婢女也不信,可这就是事实,这些日子来,奴婢吃不好睡不着,总担心是自己的缘故,而让死去的人蒙冤。所以此次特地前来禀告大人。
    赵大人脸露不慡,将醒木重重一拍,你这人分明是胡说八道,将她给我拉出去。
    证人被人拉出去时并未多说,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大人,直叫人不敢直视。
    也不过一两日光景,这事便在汴丘城里传遍了,且一个比一个说得玄乎。
    更有甚者将姜家二小姐,冬日时的反常也拿出来讲上一讲。
    茶楼里是座无虚席,许许多多的茶客吃茶听书,好不惬意。
    且见高台上穿了一身黑色长褂的说书先生,将手中的醒木往案桌上一拍,左手呼呼啦啦的一阵摆动。
    但说这姜府的二小姐,生来平庸,可去年的寒冬入了水后,你们待如何了?
    如何?
    这二小姐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已是气息渐缓,后来手脚冰凉,都快要入土了,这城中的大夫也道,天命也。
    谁料正是伤心之时,这二小姐却清醒过来,一睁眼便口出怪语,日后更是xingqíng大变,竟让人将盐撒地,想想这冬日官盐价高啊,小老头的婆娘在家做饭,也是省着用,能节省一点自然是好的,这官家的子女当真令人羡慕。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听姜家的仆人说,二小姐以前xing格软弱。现下清醒了,反而粗鲁了不少。平日里下人们都不敢从她门前经过,听说总能听见她一个人笑着。另外前些日子的传言,各位可曾听见?
    这姜家二小姐大字不识一个,嘴上名句侃侃而来,小老头都快比不上她。前几日汴鹿书院小考,姜二小姐将笔一搁,走到夫子面前,整张宣纸上,问题可多,但她就只会诗词,夫子问她为何不将这些写下来,各位又觉得是何原因?
    说书人将话停在这里,四处看了看。
    你这老头快些将话说清楚。
    就是,拖着我们可没什么意思。
    一时间,台下看客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
    说书人大笑一声。前刻不是才说了吗?这女孩不识字。
    此话引得看客们是大笑起来。
    也不过前日,这姜家二小姐又惹上事了,听说梁衣街捞起来的那具尸体,是她的丫鬟,本以为是天灾,这不前日,有女子到衙门报官,说这丫鬟其实是死于姜二小姐手中。一板一眼说得有些道理。
    可姜家,谁人不知?姜大人是刑部尚书,这官员又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以纵然这女子说得有些道理,也没人敢说,反而是命人将她赶了出去。不过那丫鬟的老母,可不认命,坐在衙门此已将近两日了。
    可姜二小姐不过几岁,哪里有杀人的能力,我看绝对是有人诬陷姜家。
    不知是哪位理智的看客,吃着花生喝着茶说道。
    这位看官说得没错,几岁的小孩知道个什么,可姜二小姐可又与几岁的孩子有些差异,谁家几岁的孩子,能一夜之间出口成章?
    神童啊!
    说书人又是一笑。
    那又有哪位神童一个字不识,也写不出字,写出来的诗句又教书院里的夫子汗颜?
    这
    看客哑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觉得这说书人说得有点道理。
    那你认为是什么?
    这次说书人的笑容里,隐约带了些诡异。
    正是那庶出女子,几岁光景,大字不识,却出口成章,身边之人,离奇死亡,难道众位不觉得是恶鬼缠身?女孩从水中被救,身边人在水中溺亡,难道竟没有人认为是那水鬼寻人替她投胎转世?
    这话一出,只觉没有关闭的茶楼大门外chuī来一阵chūn风,chūn风料峭,众人身抖,这说书人似乎有几分道理。
    话转三巡,这领头的捕快仍受着孟青容的质问,额头间已是汗渍连连。
    夫人,我等也是秉公办理,还望莫教小的为难。
    你自己说,你说的可有半分符合qíng理之事?二小姐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理的孩子,怎么会有害人之心?
    夫人既然不信,小的将她带回去也没什么不妥,赵大人只是想让她与证人对质,若是与小姐无关,自然会安全的将她送回来。更何况姜大人也已应允。这领头的人搬出了姜宏朗,孟青容神色才微微一松。
    既然如此,你且将二小姐带去吧。
    姜裳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出闹剧,知道是张溪敏终于出手了,姜烟烟这人也是越来越让她觉得奇怪,索xing这次探探虚实。
    姜烟烟被捕快从姜府里刚刚带走,这事就如长腿了的chūn风,传得汴丘人人皆知。
    就算是姜裳在书院里时,也常听到人提起这事,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姜裳也算乐得清闲。
    她过得舒心,苏岚却整日过得惶恐不安。
    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突然被冠以杀人的称呼,她是怎么也寝食难安的。
    不说姜烟烟到底做过这事没有,进了衙门,这名声可就受损了。
    她也去找过夫人,夫人却说不是她不拦着这些粗人,是老爷同意了,她一个妇人哪里有说话的权力。
    于是苏岚又眼巴巴的去求姜宏朗。
    是时。姜宏朗正捂着额头,脸色深沉的看着桌面上摆放的文书。
    朝廷上凉国来楚,太子相邀,已是难以决策,哪知道后院失火,这足不出户的二女儿,谣言疯起,说她是恶鬼缠身,有她家宅不宁。更是有人说她杀人。
    苏岚敲了敲门,屋里传来姜宏朗的声音,何人?何事?
    老爷,是妾身。
    进来。姜宏朗一听苏岚的声音,便知她是为了二女儿的事qíng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