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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坏金鱼放了你的气门芯,千真万确,他还老是瞅我,瞪我。”老八跟在他姐的屁股后面,唠唠叨叨的说。
超生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指着老八的鼻子说:“最近老有人在我们学校里放气门芯儿,那跟人张津瑜没关系,你不能把什么坏事儿都赖到人家身上。”
确实,最近学校门口有个疯子,经常放孩子们的气门芯儿,这个,超生早就知道。
而且,她也知道,老八对张津瑜怀着极大的偏见。
“你等着吧,等我小盛哥哥来,我让他替我查这事儿,早晚,我能给你证明,就是那条坏金鱼放的气门芯儿。”小老八气的说。
但是,超生转身推上车准备走了,他又追在屁股后面:“姐姐,你等等我呀。”
简直就是个赖皮加无赖。
现在是1989年的春天,大街上所有的槐树全开了花,一路骑着自行车,叮咛咛的走在花荫里,满大街唱的歌儿,一首跟一首不一样。
刚经过一个小店,里面放的是:来日给似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到了下一个店,放的就是: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这一首首,超生都喜欢听,所以骑着自行车,走的格外的慢。
到了影响店的门口,咦,新出的,陈百强的《一生何求》,正好有新磁带,超生跳下车,立刻买一张。
带着小老八一起回家,俩人得先看看爸爸妈妈在不在,要是爸爸在,小老八就必须回自己家去,要是不在,没人嫌弃老八,俩人就可以头对头一起做作业。
今天家里静悄悄的,看来爸爸妈妈都不在啊。
“姐,给你这个!”老八从兜里掏了一把椰枣出来,递给超生:“咱们一起写,一起吃。”
跟姐姐坐一块儿写作业,这是小老八最喜欢的事儿啦。
不过俩人刚进门,就听见厅屋里哗啦一声,似乎是有人打破杯子了。
“你这是干嘛啊,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嘛,给我看看你的手?”这是陈月牙的声音。
这么说,妈妈在家?
“我不是因为拿了别人的钱,或者收了别人送的礼而害怕,我是生气,自打我进了这个系统,从来没有干过拿钱办事的活儿,上面一查我就能清清白白,水落石出,是我气俞敏这个同志,怎么能这个样子?”显然,爸爸也在,而且听起来不大高兴。
俩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续听着厅屋里贺爸爸和贺妈妈的谈话呢。
“你的问题不大,咱们没收过人家的钱就是没收过。你急个啥?看看你这手,哎呀,都划烂啦。”陈月牙说。
“我是没事儿,但是,付部长和付敞亮呢?那个苏煜,好歹也是读过高中的女孩子,年纪轻轻,家里条件又不是不好,我真是不敢相信,她怎么能收受贿赂,现在倒好,付部长和付敞亮都要受牵连。”贺译民说。
“这个谁知道呢,十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你们一定把这事儿好好查一查,万一苏煜没收过钱呢?”陈月牙又说。
苏煜,曾经是胡俊的对象,跟胡俊不谈了之后,嫁给了付敞亮。
超生得说,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遇到最好,最可爱的老师就是苏煜了,但是,苏老师难道犯什么错误了吗?
为什妈妈和爸爸都在说苏老师啊?
超生看看爸爸手里拿着一只饭盒出门,就知道他是又加班去了。
“妈,苏老师出什么事儿了吗?”超生打开窗子问。
陈月牙看着窗户里的闺女,发现这闺女的头发又长长了。她长的漂亮,但不好打扮,小时候还爱扎个辫子,这几年总是一个妹妹头,最近留长点了,比原来更像个大姑娘了呢。
看着闺女,陈月牙就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式的欣赏感啊。
苏煜的事儿,就连陈月牙都觉得,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事实上,当初付敞亮调到北京以后,苏煜也跟着到了北京,然后呢,俩人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
之后,苏煜在家里带孩子,付敞亮在外面上班,日子过的挺好的。
可是,就在前段时间,俞敏实名举报,说苏煜收了俞敏十万块钱,是准备帮张开运作工作的,非但工作没有运作到,而且收了钱不给退,这属于打着领导的幌子诈骗,索贿的行为,要求组织彻查付东兵。
既然是实名举报,上面肯定要查。
这一查,还真的,付敞亮自己,从两盒奶粉里,发现,一只奶粉罐里,装着整整十万块。
这下可好,付东兵当时就赏了付敞亮一大记耳光,而付敞亮和苏煜目前是个什么状况,关起门来,谁都不知道呢。
“超生,我去一趟你苏老师家看看,你写完作业,去你三婶家吃饭。”
“好哒二婶婶,你放心吧,我妈做的饭可好吃啦。”老八连忙说。
“妈,我想和你一起去。”超生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陈月牙连忙说:“不行,人家里正乱着呢,你个小孩子去了不好,万一人家在打架或者吵架呢,乖乖家里呆着,啊。”
这事儿,超生觉得很怪异啊,苏煜给她当了三年老师,爱唱爱跳,心地善良,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怎么会收受俞敏的贿赂呢?
明天是周末,作业也可以明天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