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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从暗中走出来,破月面无表情:他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飞云殿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绿葱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上前咬牙切齿低声朝破月道:破月你够了,他这么惨,都要走了,你都不让他再见主子一面吗?
破月却是无动于衷。
绿葱顿时急了:破月,我真是看错你了,平时只觉得你脸臭心不坏,谁知道你这么绝情,我
绿葱正在发飙,就被寒鸦伸手按住了。
我就是进去跟她说句话,如果她不想见我,我不会强求的。寒鸦朝破月笑了笑。
破月的面色有些发僵,却没说话,转身离开片刻后,逐风走出来,看到寒鸦便是无奈苦笑。
你还来做什么再见岂不是徒添烦扰。
寒鸦笑了笑没说话。
逐风叹息一声:你跟我来吧。
他带着寒鸦和绿葱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道:我只能带你到殿外,至于见不见你,要看主子的意思。
寒鸦点点头:多谢。
看着寒鸦的神情,即便是逐风也有些感叹了。
他在寒鸦眼中看不到哪怕半点类似于愤恨和不甘,亦或是受伤之类的情绪,他很平静,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温和。
来到殿外,殿门紧闭着逐风扬声开口:主子,寒鸦来了。
苏暖阖眼靠在浴桶中,身边是两个空碗。
两次药喝下去,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毒性被压制下去了,该换方子清毒,只是她体力也消耗太大,所以不得不稍作歇息。
听到逐风的声音,想到小鸭鸭就在外边,苏暖满心苦笑。
就着葵儿喂过来的水,她喝了一小口,清了清嗓,确定自己不会露馅了,才终于开口。
鸭鸭
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寒鸦双手骤然握拳。
他低垂下眼掩饰眼底那浓浓的不舍,片刻后,才是缓缓抬起头来。
我在寒鸦开口,嗓音低哑。
后边,绿葱有些难受,又觉得丢脸,索性撇撇嘴转过身去。
寒鸦没有出声,苏暖苦笑,缓缓出声:鸭鸭,你走吧,穆王爷在驿馆等你呢。
寒鸦的手蓦然握拳,他抬头看着殿内方向,半晌,沉沉出声: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真的。
寒鸦抿了抿唇:我就是不舍得你,暖暖,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殿内没有任何声音。
顿了顿,寒鸦再度开口:暖暖,你别难受,我真的一点也不怪你,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寒鸦说的断断续续:我真的开心,暖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那我走了啊。
说完,他缓缓转身。
身后那扇门,从始至终都没打开。
绿葱低咒了声什么,正想跟上去,就听到逐风说道:我去吧,你留下。
绿葱也不知道该和寒鸦说些什么,闷闷点头转身隐进黑暗里。
逐风和寒鸦一起,并肩朝宫外走去
飞云殿内,再听不到外边的声响,葵儿小心翼翼道:殿下,他走了。
苏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下一瞬一把扶住浴桶扭头又是哇的吐出一口黑红的毒血。
葵儿低呼一声连忙过去扶她,苏暖摆摆手,抹了抹嘴:记药方
葵儿连忙提笔。
麦冬四钱、薄荷六钱
飞云殿后一个密闭的殿内,一排药庐架在火上,具是鹰卫亲自看护。
与此同时,遥远的大元盛京皇宫里,通身贵气的武后坐在窗前,看着榻上面色青黑,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元帝,轻抚着他冰凉的手低低出声。
阿齐哥,你放心,很快就有解药了我一定会救回你的,你别怕,很快
细细描绘着元帝的眉眼,在外总是气势逼人的武后,眼圈微红,就如同每个担忧丈夫的妻子一样。
等你醒来,我们的寒儿也就回来了所以,你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要放弃,我明日就去接寒儿到时候,我带他来见你啊
宇文府,书房内,气氛一片凝滞。
为父没有骗你无药可解,是为断魂,断魂,的确没有解药。
宇文化静静开口,看着面前的儿子,沉沉出声:墨儿,她如果死了,这局势,只会对我们更有利。
我知道,父亲,您说的我都知道宇文墨沉沉出声,素来温雅的神情却已经难以维持。
我只是、只是他闭眼艰难出声:不想看着她就这么死去。
他眼前全都是宫宴上那女子噙着淡笑,眼也不眨将那断魂一饮而尽的画面,那么平静,那么美的惊心动魄。
他相信有不怕死的人,可他也知道,每个人在即将赴死的时候都不会是真正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