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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按照顺王所言,是今年御花园湖面才结冰,是个糊涂奴才带着萧启年去御花园玩,让萧启年上了冰面,结果才结的冰层不承重,萧启年和那太监皆摔落水中,两人都不同水性,扑腾了许久才惊动路过的侍卫 ,被救了起来。
    萧放闻言不禁蹙眉:“那奴才呢?”
    “淹死了…”顺王叹气。
    萧放听见那奴才淹死时,眉心更紧,他离宫也就才一个月,怎么就这样巧,一向听话的萧启年跑到冰面上去玩,领着他的太监不但一同落水,甚至身死……若是萧启年也醒不过来,可真真是死无对证了。
    裴绰瞧出萧放面色难看,开口缓和气氛:“承渊,你先进去看看陛下吧。”
    萧放闻言目光落到裴绰面上,片刻才收回,他点头,转身入了殿内。
    顺王这两日一直守着,不曾睡个好觉,如今萧放回来了,他也好松口气,被裴绰劝回去休息,顺王走后,裴绰独身留在殿外等候。
    一会儿萧放从殿内走出来,看着还在裴绰,低低的说了句:“随我来。”
    裴绰略有不解,还是乖乖跟在萧放身后,随着他走到一处四面开阔的僻静凉亭。
    “承渊,有什么事?”裴绰四下看看周围,不知萧放领他到这要说什么。
    萧放闻言,一时没有开口,他望着裴绰沉吟许久,眼见裴绰被自己瞧得越来越疑惑,终于开口:“是不是你?”
    裴绰闻言一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待他对上萧放的目光,反应过来时,当即怒了:“萧放,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我要听你亲口说。”萧放会怀疑裴绰,并非是不信裴绰的为人,而是怕裴绰担忧萧启年日后会对他不利,所以不惜脏手为他消除隐患。
    “我没有。”裴绰盯着萧放一字一句的说:“我答应你不会轻举妄动,你不点头,我就不会动。”
    萧放听着裴绰的话,叹了口气,向他郑重道歉。
    裴绰只骂了一字:“滚。”接着便出宫回府了。
    要说裴绰不气是不可能的,可这气也就只是气气,气过了,第二日还是照常往宫里来。
    萧放和顺王都不排除此事可能存在蹊跷,但是不是真的意外,谁也说不准,如今只能看天意,等着萧启年能够醒过来。
    萧启年好好的时候,虽在政务上帮不上什么忙,但大周到底是有国君的,如今萧启年昏迷在榻,大周似乎群龙无首,再加上刚刚经历过战事,大家不由人心惶惶。
    顺王与几个肱骨大臣商议,让萧放为摄政王,先代陛下管理朝政。
    此法一出,除了萧放本人,众人皆无异议。
    按照萧放的意思,便是顺王为摄政王,反正之前的大多朝政也是由他处理的。
    没想到,这次顺王竟先他一步,将他推到了摄政王的位子上,萧放私以为,定是自己前一阵带着北歌在江南游山玩水刺激到了顺王,所以他此番才这般迫不及待的要将摄政王这么大的担子丢到他肩上。
    其实让萧放为摄政王一事,并非单单是顺王“报复”的私心,其实纵观各个条件,萧放是全国上下独一无二最最合适的人选。
    且不论他个人的才能,便是他手下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幽北亲军,除了萧放,现在又有谁更有实力来统领全国呢?
    顺王虽长在辈分上,可是动荡乱时,这些资历辈分,哪里有兵马更有说服力呢。
    萧启年身体好时,萧放能懒则懒,如今萧启年一病,中央不稳定,一旦萧启年昏迷病危的消息传出去,且不说国中地方各郡的各种心思,便是外面那些邻国,又有谁不虎视眈眈大周这块肥肉呢。
    萧放了解期间利弊,既然那些大臣一致推荐,他暂时接下来也无妨。
    顺王以萧启年的名义拟了旨,拜萧放为摄政王,统领全国大小政务。
    第114章 番外(五)
    年末时节, 宫中各处都格外忙碌。
    萧放继任摄政王后,整个人几乎都被政务困住了,且不提年底本就忙碌, 更有戚白琬和戚白琰这些年捅下的篓子, 这些坑,如今都要萧放来填。
    好在顺王“公报私仇”后, 心情畅快了许多, 主动帮萧放分担了大部分的政务。
    萧放在前朝忙碌,北歌在后宫不分昼夜的照顾着萧启年, 两人皆是忙碌,有时即便都身在皇宫, 却一整日里不得见面。
    将近新年时, 一切的繁忙都慢慢有了着落, 萧放好容易得了清闲, 却不想岭南忽生了一场□□, 不知是隐藏在哪里的流寇, 在岭南杀人抢劫,很多百姓都遭受了屠戮, 岭南才上任不久的官员生怕再生打乱,向中央请求帮助。
    岭南本就不富庶,再遭流寇侵袭,只怕这年是无法安稳度过。
    萧放拿到岭南地方官的上折, 决定先发放物资安抚岭南的人民,让百姓能好好度过新年。随后与顺王商议,该派何人前往岭南调查流寇伤民一案。
    如今岭南的地方官员是灵后派往接任裴绰的,现下岭南出事,短短几日百姓伤亡惨重, 现下情况仍没能够得以缓解,足可见此人无能,必得派一个能独立主事之人。
    顺王的意思是派前任岭南郡守前去,前郡守是对岭南最了解、熟悉的人,调查起来会比新人更方便些。
    按道理来说,裴绰的确是前去岭南的不二人选,但萧放了解,当年裴绰是如何从岭南狼狈回来的,他几乎将半条命都丢在了那里,更何况那个人,还葬在岭南。如今再让裴吹涉足,只怕会勾起他的伤心事。
    “此事,待我问过裴绰再议吧。”
    顺王对裴绰在岭南的往事并不之情,虽对萧放的犹豫表示疑惑,但还是赞同,顺王离开后,萧放纠结了许久,终是命人将裴绰召进宫来。
    岭南的事传到京城后,裴绰也私下一直关注着,他可能比萧放更清楚,此事一出,岭南百姓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今日萧放召他入宫,他大抵也能猜到是为了何事。
    萧放叫裴绰入宫与北歌一起用午膳,席间萧放一直没忍心开口说岭南的事,如今他有了北歌,有了与她的失而复得,才更能理解裴绰这永永远远的失去,是有多么的痛。
    萧放迟迟不开口,反倒是裴绰饮尽一杯酒后,自己开了口。
    “你与顺王爷是想让我去岭南平乱是不是?”
    萧放闻言沉默片刻,接着问裴绰:“你愿意去吗?我与王爷都不会强迫你,还可以有其他都人选。”
    “其他人都没有我更合适,”裴绰闻言笑了笑,像是自嘲似的。
    萧放闻言,一时沉默未语。
    “那你给我多少兵啊,”裴绰说完还伸手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他的问,格外都云淡风轻。
    萧放见了,值得叹气:“别逞强……”
    “我说萧侯爷…不对如今得称您为萧王爷,现下可是你求着我,有点谦逊的态度行不行?”裴绰说着一撂筷子,一字一顿的说:“不就是个岭南么,有什么啊,本少爷哪去不得?”
    萧放也不知该无奈还是欣慰,他给裴绰倒酒:“你想要多少兵?”
    裴绰见了,又拿起筷子,琢磨着问萧放:“总得多给点不是?就……一万吧。”
    “一万?”萧放反问。
    “怎么,嫌多?”
    “不多,我本想给两万。”
    “可别了吧,就岭南那点流寇,要是派两万幽北军去,可别让邻国笑话死。”
    “那便一万五,”萧放拍板:“就算岭南你很熟悉,也别掉以轻心,给我稳当些。”
    裴绰听了,不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还是那句话:“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萧放听了不欲理她,转头给北歌夹菜。
    裴绰眼见他俩恩爱,轻哼一声,独自举杯喝酒。
    裴绰陪萧放吃了个午饭,硬生生的将自己喝醉了,萧放派了马车送他出宫,裴绰回府后倒在床榻上,一路醉倒后半夜才醒。
    他睁开眼,目光所及漆黑一片,缓和了许久才能见空中点点疏星。
    口中干燥的厉害,他想喝杯清水,却倒在榻上,沉乏的无法起身,裴绰闭上眼睛,他忽然想念,那些他曾经宿醉的无数个夜里,总有人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喂水给他喝。
    她原是那样讨厌他,甚是恨他……却善良的,在他每每喝醉了就去她房中闹时,喂一杯温水给他喝。
    裴绰眼睛忽然很烫,有一股湿热不受控制的涌上来,裴绰抬起手臂遮在眼睛上,想要覆盖住。
    可月光无影,在寂寥的长夜里,将床榻上的人照亮的一清二楚,同时照亮的,还有从他眼角一滴滴留下的眼泪。
    他是多么羡慕萧放…可以和自己爱的人琴瑟和鸣。
    他是多么恨自己,那些年的无知与混蛋。
    他后悔了,可是再没人能原谅他,再也没有……
    ***
    裴绰领旨的次日,与族中亲近之人道别,便带着萧放给的兵,一路南下,朝岭南而去。
    岭南情势紧急,裴绰带着人日夜兼程,小半月后,抵达了岭南郡府,他曾经住的府邸一如曾经,留守的下人将这里打扫的很干净,各种陈设都没有改变,就连府中花草,还如他生活在这里时,应季而开。
    裴绰在府中一步一步走着,他心道,终究还是不一样了。不知不觉间,他便走到了孟静婉曾经生活的苑子,他立在苑门外良久,才慢慢踱步踏入。
    往昔的时光就像是洪水般随着眼前一个个物件涌入脑海,裴绰心口疼得厉害,却舍不得,不去思量。
    他以为这半年,陪着萧放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不再害怕回忆了,却不想,如今的自己仍是这般不堪一击。
    当夜,裴绰决定宿在孟静婉曾经的房间里。
    窗外月光撩人,南地的月色比北方更加朦胧,裴绰躺在那张略有冰凉的床榻上,他手扶着身侧那半空荡荡的床榻,缓缓闭上眼睛。
    当夜裴绰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孟静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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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孽缘
    夏日深夜, 雨水叮咚,顺着衙门的房檐滴滴落下,落在窗外坑坑洼洼的积水中, 激起阵阵涟漪。
    裴绰亲自留在衙里值夜, 他新官上任,岭南的那些老狐狸都以为他是个不谙世事、好骗的京城公子哥, 靠着祖上的隐蔽, 派往地方“历练”几年,接着就回长安做京官去了。
    这里的人不知晓, 甚至是将他“贬”到这个的灵后都不知晓,其实此番来岭南, 是他暗下操作, 故意能让自己外放京都的。
    如今萧放在幽北, 他在岭南, 虽然两人一南一北距离上更远了, 却是同时掌握了大周南北的兵权财权, 他不如萧放会领兵打仗,自幼就爱去钻研些“歪门邪道”的生意, 在岭南当官这几年,他足可以将岭南的各个“钱路”摸个透彻。
    他才来岭南不久,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他一定一把都不能含糊,现在若不把威名立住, 日后想在这里办些事,必定得有不少绊脚石。
    他来这里之前,已经与萧放吹过牛了,现下决计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岭南经年的案卷当真是又臭又长,记载了不少破乱事, 上面还写了许多有头无尾的案子,生长在长安的裴绰完全不信他自己看的,竟然是郡衙里,正经的官方案卷。
    裴绰提着朱笔,将自己看过的积年没能解决的案子记下来,他越是看,越是怀疑,那帮老狐狸莫非是在耍他,什么细碎芝麻小事也拿来给他看。
    裴绰秉烛夜读,腹诽自己当年考官时都没现今这般努力,他今晚必要把这些案卷全部看完,明日堂审,那几个老狐狸别想再懵他。
    外头的雨一直未停,雨珠轻声作响,在寂静深夜里似乎有悠悠旋律,听在耳里填了几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