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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上海严查道路交通问题,警察经过陆父的描述和当日目击者的证词很快锁定了疑似肇事者,只不过都是凭着口述以及模糊的印象,就连证人也并不十分确定信息是否准确。
嫌疑人请的律师很快抓住漏洞并极力否认肇事逃逸罪,基于此,这个案子陷入了僵局,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出现,那么很可能无疾而终。
嫌疑人扬言,此事对他的声誉造成了重大损失,或将向法院提出诉讼,控告w蔑罪。
事故发生后,陆洲听到医生的说法心里是一阵后怕,虽然没有伤到要害,然而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他的母亲非常有可能因为医治不及时造成终身残疾,甚至是危及生命安全,幸好遇到宁馨出手及时救治才没有酿成惨剧。
而这些,全因为一个社会渣滓的横行霸道和草菅人命。
这个垃圾被识破后非但没有丝毫悔改之心和道歉之意,行事还十分狂妄嚣张,甚至公然还在法庭上大放厥词:“我的法拉利要是撞了人,早把你妈撞得稀巴烂了,还有命在这里跟我叫嚣?”
这个举动不说激怒了陆洲一家,就连法官也皱紧了眉头。
然而却没有证据。
回到家中,气氛非常凝重,一家子坐在一起商讨这件事,本就狭窄的客厅骤然围了这么多人显得更加拥挤。
“我支持打官司。”陆父首先开口。他目睹了妻子被拖行在地,整个身子几乎被卷进车轮子底,那时的场面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这件事不好好处理他就不算是个男人,更何况那人还如此嚣张狂妄,丝毫没有歉意和悔改之心。
陆母因为害怕打官司花钱便想息事宁人,抓了抓陆父的衣角,被丈夫一手握住,似乎是在给予无声的力量。小姨则坐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看着丈夫的脸色不敢吭声,表情惊慌得就像是一只老母j。
生性自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姨夫却难得表现出了义愤填膺的模样,面色沉沉地点了点头,“人活世上,如果没权没势,就注定要被欺凌和损害吗?姐姐姐夫好容易来一次上海,还出了这种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支持打这场官司,无论输赢都要打,官司的钱我可以出一半。”
他的这番话戳中了夏千颖心中某个隐秘的地方,因此也跟着点了点头:“舅妈舅舅,这件事我们不能因为怯场就这么算了。”
莫斯科大剧院舞团的事情她不想跟父亲说。一个普通家庭培养出一个舞者有多不容易,夏千颖心中一清二楚,父亲为了让她实现梦想,从她记事起就一直省吃俭用,努力工作。
繁重忙碌的工作压垮了他的脊梁,作为女儿,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渐渐变成另一个人,脾气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古怪,甚至开始苛责起了陆洲。
陆洲从小寄人篱下,对她颇为照顾,她长得美又没有家庭的庇护,时常受到一些小流氓的欺负,那时候都是陆洲挺身而出,她也很是依赖这个表哥。父亲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就对陆洲冷嘲热讽,她看不过去,也次次在家庭中帮他解围。
在这个家庭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贫穷、压抑变得支离破碎。他们都是寒夜之中相互依偎的人,都是尘埃又何必憎恶彼此?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对于陆洲的感情是居高临下的同情居多,还是惺惺相惜的关怀居多。
眼看着就要把她送到梦寐以求的地方,却遭遇了黑暗的潜规则,所有心血付诸东流,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恨吗?恨死了。难道没权没势就注定被欺凌和损害吗?
她不甘心。她已经找到了另一条路,这条路或许有些危险,但她别无办法。
在此之前,这场官司要打,她再也无法忍受被人用权势踩在脚下的窒息感。
所有人立场分明,只有陆洲陷入了一种十分矛盾的状况中。
身为人子,他支持打官司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而他却深知在证据已接近枯竭的当下,此事如果不牵涉另一个他所爱的人,或许就没有办法解开局面。
真的要让宁馨出来作证吗?
她会怎么想?那个人是沪上知名人士,和宁馨的圈子必定有交集,如果宁馨出来作证,这件事又会对她造成哪些影响?为了这场官司,凭空让她蒙受重大损失,他心中是否过意得去?
而如果宁馨断然拒绝作证,无论他如何释然,如何宽慰自己可以理解,不要道德绑架,两人之间的裂痕终究无法弥补,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可能会想到这个女孩曾经拒绝给他的母亲作证,宁馨也会想到这一点。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更不要考验自己的人性,没有人能超凡脱俗,贸然踏出这一步,两人的隔阂、猜疑、记恨永远无法消解,这是陆洲无法忍受的,他竭尽全力维系着和宁馨之间那微弱的联系,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哥,你怎么了?”他异常的沉默让夏千颖有些担忧,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事,官司要打,爸,这些钱省不了。”
而无论官司输赢,都和宁馨没有任何关系,他会竭尽全力配合警方搜集证据,同时也不让她牵涉其中。
这个选择,本就不应该抛给宁馨。这是他的难题,应由他自己解决。
他不是个名副其实的孝子,打官司也只是用这样的形式给自己寻求一点心安,他只想遵循内心的呼唤。
陆洲想通了以后,心情就变得轻松了很多,时不时接受警方的问话,同时等待开庭时间的到来。
却没想到在法庭看到了宁馨。йρгоùщéй.ǐйfо(nprouwe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