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习惯用“以前”来代指“上一世”。
    “啊——也不能说你对，也不能说你错，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随便吧。”周羿羿摆摆手。
    封成安就不问这个了，改口道：“羿羿，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征询你的意见。”
    “说。”
    “我每天来去确实也耗费时间，因此我想在你学校附近置办一套房产，搬过来住，这样晚上方便一些。其实，我想邀你与我同居，不过，若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但你周末可以过来休息。”封成安强作镇定地说。其实他心中很紧张。
    没想到，周羿羿很自然地说：“我还想你能憋到什么时候说呢，终于憋不住啦？是不是房子你都已经看好了？”
    封成安又不敢看他了，心虚地偷换概念：“没有确定下来。只是为了节约你的时间，所以先排除了一些选项。”
    周羿羿又哈哈哈地笑了半天：“你觉不觉得你现在有时候说话好绿茶的？”
    “不觉得。”封成安迅速否认。
    “你反正有钱，买吧。不用拉我去看房，你自己选吧，信任你的眼光。”周羿羿说。
    封成安犹豫道：“你不会觉得我……太不给你私人空间了吗？”
    周羿羿终于意识到了他在紧张什么。
    他俩前一世闹分手还没分手那段日子，有一条常被周羿羿拿来抗议的点就是封成安太黏人了。
    是那种不懂适可而止、毫无分寸感的黏法儿，就连周羿羿跟同事多营业了两句，封成安都要拐弯抹角地打听半天，甚至找借口跑去片场，倒也不摆架子，就默默地跟着盯着缠着。但这样也还是令周羿羿特别窒息，总做噩梦封成安早晚有天彻底黑化成瞿孟，把他直接锁起来当禁脔。
    “我都不记得问了，你现在还在看医生吗？”周羿羿问。
    “看过，已经断药几年了。我猜想或许有很多生理因素，重生后，我的症状减轻了很多。加上过了这么多年，心理上也好了许多。”封成安回答。
    “精神问题确实有很大原因其实是生理发生了病变。我也看过这方面的资料。可能你那时候日积月累的，身体这里那里大小毛病堆一块了。”周羿羿点点头，拉住他的手，认真道，“所以你现在特别健康，只要彻底改掉不自信这个毛病就完美了。”
    “嗯。”
    话说到了这里，周羿羿就顺嘴说了下去：“虽然我也有点那啥的毛病，不过你真的，哎，怎么说呢，你太软了。我说的性格啊，处事这些。当然了，我看着是很反差萌，不过，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封成安微笑着听他絮絮叨叨地教自己硬气起来。
    ……
    重生一世，没有变的除了封成安与周羿羿的爱情，还有于特助高超的办事效率。
    一周后，封成安的房子就搞定了。
    买的精装房，家电齐全，已敞放一年，可拎包入住。
    封成安计划给周羿羿一个惊喜，先没有说，提前下班买了菜去做烛光晚餐。
    他系上围裙，戴着手套，正在刮鱼鳞，手机响了起来。
    封成安瞥一眼来电显示，又看一眼鱼，迟疑了五秒钟才摘了手套，把手擦干净，不急不慌地接电话：“父亲，您好。”
    封成安他爸说了很多话，封成安听了前半分钟就“走神”了，他把手机搁一边，重新戴上手套，把鱼鳞刮干净，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周羿羿很喜欢吃水养生物，他打算今天熬豆腐鱼汤作为主菜。
    “……什么声音？你在做什么？”
    “抱歉，我这边在洗菜，会有点声音。不过您可以继续说，我听得清。”封成安客气地回答。
    他爸愣了半天，问：“我跟你说话呢，你洗什么菜？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敢做不敢认——嗯？！”他爸反应过来，又愣了。
    封成安洗了鱼，开始剥蒜，一边委婉地提醒：“现在是下班时间，快吃饭了。何况，工作上的事情，一般都需要先和于特助联系预约。”
    他爸恼道：“我是你爸！亲爸！”
    “若您不是，我就已经将您拉入黑名单了。”封成安彬彬有礼地解释。
    “封成安！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他爸骂道。
    封成安垂眸道：“若您对此有意见，我可以改日去更姓。”
    “……你是不是在威胁我！”
    “您误会了。”
    封成安他爸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说话，语气缓和下来：“成安，我不是来指责你的，你不要这么防备敏感，像一只刺猬。”
    听了这话，封成安心里发毛，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你截了陈尊的生意，他已经在你妈那边闹开了。爸爸只是想知道你的打算。因为你妈妈的原因，爸爸这些年确实是对你疏于照顾。但无论如何，始终是血浓于水，你和文轩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我没说过，可其实在我心里，以后封神是肯定有你一半的……你又在干什么？”
    “切菜。太晚了，我怕赶不及。您继续说，我能听清。”封成安说。
    “你搞什么！”
    “抱歉，父亲，我这边有点忙，最多只能再给您五分钟，请您简明扼要。”
    “……”
    五秒钟之后，封成安他爸怒挂手机。
    封成安沉默数秒，收回目光，认真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