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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开小彩鱼跑过去,直接一把挂他胳膊上,把腿一缩,吊住。
胡峻再壮,也耐不住她一百斤的人挂,脚步踉跄两下,露出一口大白牙,“又长高了,体重也长了。”
“那是,我现在可还是我们班最高的,明年说不定就能到一米七哟!”
这个年代,一米七的女孩可不多见,因为普遍营养不良呀。
胡峻看她笑得灿烂,心里的阴霾也不知不觉散了大半,臭屁的说:“今儿来干啥?接你哥我的架吗?”
“哼!胡小峻你个大臭屁!”幺妹撅着嘴,换一只手臂继续挂他手臂上,当真是笑颜如花,“我今儿是来办正事儿的,谁知道你今天回来呀,让你都不说一声,大臭屁。”
胡峻爽朗的哈哈大笑,点着她鼻子说:“小姑娘家家的,整天脏话挂嘴边像什么样。”
身后的女孩,出神的看着他。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么爽朗,这么真实,这么好看……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妹妹吧?
毕竟,只有在亲妹妹跟前,他才可能如此开怀和真实。
“小妹妹你好呀,我是胡峻的朋友,我叫代丽芳,你可以叫我丽芳姐姐。”女孩伸出一双细白的小手,那手腕细得嫩黄瓜似的。
幺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肥爪爪,有点稀罕又有点欣慰的伸出手,“丽芳姐姐你好,我叫崔绿真,这是我妹妹,小彩鱼。”
彩鱼已经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伸出自己的小肉手,“姐姐你好,欢迎你来咱们大河口玩儿。”
代丽芳面上笑着,心里却纳闷不已,既是胡峻的妹妹,怎么会姓崔呢?怎么又有另一个妹妹?胡峻家不是干部家庭吗,怎么能生三个孩子?
幺妹刚跟她说得热乎,胡峻似乎是很不耐烦,把她叫到一边,正色道:“你有什么正事?”听说是要去找罗德胜,立马安排小彩鱼先带代丽芳回家。
代丽芳委屈得直跺脚,不小心又让皮鞋磨到脚踝上的伤口,疼得眼圈都红了,“我可以跟你们去吗?我也想看看大河口的风光。”
胡峻皱眉,“没啥好看的,你又不是没来过。”
代丽芳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脚踝伤口不止破皮,逗露出血红的肉来了,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涌来,一张白净小脸瞬间又红又白又青,像打翻的涂料盒。
代丽芳长得很漂亮,大眼睛瓜子脸樱桃小嘴,一头黑长直秀发披散在肩头,雪白的的确良衬衫扎进长及膝盖的牛仔裙里,精致又洋气,绝对是千里挑一的漂亮女孩。
这不,她一委屈,那张精致的小脸红得樱桃似的,引得路过的小青年频频回头。可惜啊,胡峻哥哥是个钢铁直男,压根不懂得怜香惜玉,大臭屁!
幺妹在心里悄悄叹口气,微笑着说:“姐姐你鞋子是不是不合脚呀,让小彩鱼带你去我们家换一双好走路的吧,顺便再擦点药,我和哥哥很快回去找你好不好?”
有了这个台阶,代丽芳这才不情不愿嘟着嘴放他们走。
幺妹一路走,一路喋喋不休的说教:“大臭屁你是不是傻呀,对人家丽芳姐姐好一点儿,人家大老远的来玩儿,你这地主之谊都不尽……”
“还有哦,大臭屁,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儿,别冷着张脸不理人,不然你会……”
“会什么?”
“会单身一辈子哒!”
“臭丫头,能了啊你……”
少年追着少女,在冬日的阳光下,自由的奔跑,风轻轻的,温柔的扬起他们黑黝黝的头发,生怕吓到青春的人儿呀!
罗德胜老远看见他们,眼里露出羡慕的笑容,他小时候跟妹妹也是这么嬉笑打闹的啊。
他和幺妹合伙开的中药铺在三个月前正式开张营业了,暂时挂靠在省医药公司名下,约定每年交八百块管理费。中药铺占地面积不小,足有一千五百来平,前面门店四百多平,摆满了一个个整齐有序的药柜,贴着一张张诸如“黄芩”“白术”“杭芍(炒)”的字条,干净的大理石柜台面上还有几个铜制的药碾和小秤。
后面千来平则是仓库,存放着他从全国各地倒腾来的药材,平时有专人看守,柜台也有一位积年的老药师坐班,平时生意不好不坏,只能勉强维持水电费和人员工资开销。
罗德胜倒是看得开,他不着急,随着人们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对健康的需求肯定也是越来越旺生的,他有耐心。而且,门店零售本来就不是他和幺妹的主要目的,他们想做药材批发!
所以,最近他都忙着四处推销他们的药材,跑遍了阳城市大大小小的医院和卫生室,常规药材推不出去,倒是罕见的长白山人参、山东阿胶、河南淮山、江苏薄荷之类的道地药材有市场,已经成了好几个单子。
听说幺妹要包装药材,立马拿出一沓他从省医药公司拿来的香囊口袋。每一个都是红色的布口袋,用金线绣着“恭贺新春”四个大字,是他准备给各位老客户和亲朋送礼专用的。
幺妹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么精致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最关键是它的口子还是个奇妙的绳结,一旦打结后再解开就谁也没办法恢复原样了,哪怕是再心灵手巧的女人都做不到。
这就可以防止别人偷偷打开做手脚啦!
幺妹开开心心拿着二百个香囊口袋,当天晚上就把所有药材装进去。当然,代丽芳这才知道,她压根不是胡峻的什么亲妹妹,就是个曾经的邻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