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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老头儿看着看着,看了会儿表,忽然觉着不对劲,指指她潜下去的地方,“你妹妹没事吧?你快去看看。”
崔绿真摇头,“她憋气可厉害啦,没事的。”
可老头儿毕竟是一辈子跟水打交道的,实在放心不下,“哗啦哗啦”游过去,一把捞起拼命挣扎的小彩鱼,一脸严肃的教训:“你这孩子,哪能在水里憋这么久,肺会出问题的。”
小彩鱼很想翻个白眼,要你多管闲事!
“没憋坏吧,耳朵进水没?歪着头拍拍对侧耳朵,控出来。”
小彩鱼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谁给你说我耳朵会进水?”
老头儿本来一片好心,没想到她居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也来了脾气,“嘿你这丫头片子,我好心好意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又没让你多管闲事。”小彩鱼“哼”一声,哗啦哗啦游了两米,又回过头来,不情不愿的说了声“谢谢,以后别多管闲事”。
老头儿被气得吐血!
他摸了摸自己胡子头发,也没长得面目狰狞不像好人啊,咋就……他在游泳馆转悠这几天,主动跟他搭讪的人多的是,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让他有了解欲望的孩子,可这丫头片子,跟防贼似的防着他!
小彩鱼是真的不高兴,扶着扶手上到地面,哭丧着脸喊:“走啦姐。”
崔绿真还想再争取一下,弥补一下她的冲动造成的不愉快,可眼看着她已经气得两颊鼓鼓的,活像一只小蛤蟆,看来是真不想当运动员,也就只能作罢。
一路上,她都在感慨,“小臭鱼呀小臭鱼,你知道你今天错过的是什么吗?”
“哼。”小彩鱼把头转向窗外,留个后脑勺给她。
“你错过了为国争光的机会,普通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遇上一次啊小臭鱼。”
“哼!”
回到家,大人们看小彩鱼气鼓鼓的,忙问绿真,“姐俩拌嘴啦?”
绿真把在游泳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她们,刘惠气得跳脚,立马上楼挠闺女的门,让她出来,她打不死她。
老太太也唉声叹气,小孙女的学习成绩是家里最差的,比春芽还差劲,要靠文化分考大学不大可能,顶多初中毕业考个初中专混混文凭,以后家里给想办法安排个工作养活自己。可要是能去当运动员,年轻时候为国争光,年纪大了还能当教练员,老了有退休工资,虽然家里也不缺这几个钱,可有个保底工作终究是锦上添花。
小彩鱼出生的时候,老崔家的日子已经起来了,一年比一年好,她基本没吃过啥苦,现在看见的都是大房子小汽车日进金斗,当然也就没想过要靠自己谋个什么出路。
这就是她、春芽跟前头四个大的最大的区别,就连友娣也知道自谋出路往高处走,唯独她俩……干啥啥不行,大人安排的又排斥。
这可真是愁人哟!
当然,刘惠是不可能把小闺女的门叫开的,丫头压根就不鸟她!
***
很快,六月中旬,陈静儿子郝谷岳过周岁,因为满月的时候没有大办,现在过周岁郝家就想好好弥补一下这个唯一的宝贝孙子,先在省城办了一场,又回阳城市来一场。
绿真一家五口出席,几乎整个阳城市各行各业的翘楚都来了。郝书记以前在阳城主政时为人随和,政绩也算突出,现在老人家愿意回阳城办酒,整个市颇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绿真特意找寻了一圈,没看见徐志刚。
嗯,也是,这样级别的场合,他一县公安局长怎么可能受邀呢?反正她现在对他特别不爽。
婚后的陈静依然是一头短发,大大的银晃晃的耳环,高跟鞋配米白色洋装,身材也恢复得非常好,简直跟没结婚前一样……哦不,比未婚时还多了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绿真看啥呢?我还到处找你。”
“我随便看看,静静阿姨今天真漂亮!”
陈静脸颊红润,“小油嘴儿,你阿姨哪天不漂亮?”
她挽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绿真,边走边小声说,“那边来了几个年轻人,跟你差不多的,你去帮我招待招待,我老咯,跟他们没共同话题。”
绿真奇怪极了,静静阿姨一般不舍得让她帮这种“大人”的忙,能让她亲自出马找她的,应该不是一般人。不过想想也是,郝爷爷在省上这么多年,石兰省的经济总量翻了几十倍不止,尤其个体经济和乡镇企业的贡献率越来越高,曾多次被中央点名批评,听说明年有望调北京去。关键他平时为人又挺低调,不爱操办这些事,今年好不容易给孙子办周岁,瞅着机会来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少。
于是,接下重任的崔绿真,抖擞抖擞精神,昂首挺胸跟着陈静来到阳城宾馆“雅兰厅”,明显比大厅安静多了,几盆兰花开得很优雅。
“回来了?”郝顺东也在这儿,先搂了搂妻子,这才冲绿真眨眨眼,“绿真来这儿坐,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半老头子插不上嘴。”把她安排在靠门的位置,一副半个主人的架势。
绿真能感觉到,自己进门的时候虽然大家还在说话,可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如果不是她特别敏感的话还真察觉不出来。她先站着,环顾一周,客气的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坐下后发现,这是一间单独的小包间,貌似是用屏风隔出来的,可隔音效果奇好。大圆桌旁一共坐了七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两女五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