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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以刘惠的手脚,压根“绑架”不了她!
对于崔家人来说,能把小彩鱼也培养成才,他们家的祖坟可就不止冒青烟啦!
而好消息总是接二连三传来,一个月后,崔家收到了公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又过了半个月,春芽也收到了通知书……不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她居然一路从主第一第二志愿跌到参考志愿,又跌到垫底的最后一科随便填着玩儿的参考志愿上来——书城市烹饪学校的导游专业!
虽说也算高级中专,可崔家人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啊!烹饪学校学导游,这都啥玩意儿?
而且,同样是让绿真一起开小灶押题的,人杨丽芝能考上书城医专,她却只能上这种不入流的小破学校,崔家人心里颇不是滋味。再看她乐得都找不着北了,崔建军和林巧珍更郁闷,闺女她不是故意的吧?
当然,到底是不是故意,只有春芽自己知道了。
同时家里也催绿真快回去,要给她办升学宴,看守市场的都是黄外公的得力手下,让她大可放心。绿真好像也再没理由待下去,只是心里某个角落,总觉着有点遗憾。
***
1984年8月25日,天气晴。
崔绿真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来到阳城宾馆,以前都是跟着爸妈来做客,这次却是她第一次作为“东道主”宴请亲朋。
一大早,天刚亮,奶奶就把她叫醒,小汤圆抱来许久未穿的红裙子,奶声奶气说:“姐姐穿漂亮裙裙。”
绿真实在不愿起床,裹在被窝里打滚,“乖,让姐姐再睡会儿,啊。”
“姐姐大懒虫,妈妈让你快起床。”妈妈还说了,待会儿还要洗澡洗头换衣服的搞半天,吃过中午饭还要早早去宾馆准备,晚上还要……还要什么,其实她也不大记得清了,反正她又不是小橄榄。
小家伙哒哒哒跑过来,“姐姐我要掀你被子了哟!”
小手一抬,忽然看见姐姐鸡窝一样的头发,忙捂住鼻子,“好臭啊,我要告诉妈妈!”
崔绿真“嘿嘿”笑起来,这几天心情不爽快,整天窝在房间里,头发上的味儿连她自个儿都嫌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掀我被窝,来,给你闻闻。”
她顶着头凑过去,小汤圆撒腿就跑,不小心在垫子上绊了一下,眼看着那胖乎乎的小身子就要往前扑……忽然,一双大手捞住她。
汤圆抬头,是一个穿白衬衣的清俊男人,很年轻,很眼熟。
青年看着她熟悉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心头一颤,点了点她翘翘的小鼻子,脑海里下意识就在对比,姐姐眼睛更大更可爱,鼻子没这么翘,但有驼峰……人却目不斜视,也不往床上看。
崔绿真再次躲进被窝里,还以为小汤圆已经下楼了,惆怅的叹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青春期的惆怅吧。
眼看着菲菲和曹宝骏处对象,丽芝也跟蔡明亮有了点苗头,她这心里就跟缺了点什么似的。
可到底是缺什么呢?
她又说不清楚。
忽然,床震了一下,左侧床沿凹下一块,应该是有人坐下来。她裹着被子,将脸转向右侧,心里把小汤圆那告状精狠狠蹂躏一番,“妈妈我再睡会儿。”
凹下去的地方动了动,似乎是来人跟着她换了个方向。
崔绿真叹口气,妈妈一定很担心她吧?自从东北回来后,妈妈就发现她的不愉快了,轻描淡写问过两次,见她不愿说也就没再问。
“妈妈我心里不舒坦。”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被欺负找妈妈告状的情景,她不也是一只小告状精吗?
小告状精就需要妈妈呀!
她裹着被子,往凹陷处滚过去,“妈妈你说胡峻哥为什么不理我了呀?”
“妈妈”怔了怔,一动不动,屏住呼吸。
“我觉得不是长大了或者变忙了,明明去年过生日前他都还经常给我写信打电话的,从春节后开始,他就忽然对我冷淡……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妈妈”悄无声息的叹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然,崔绿真也不需要回答,她继续自言自语:“我这几天把我们最近的事儿好好想了下,好像也没发现做得不对的地方,那是不是他遇到什么烦心事呀?我听菲菲说他常把自己锁房间里。”
她从小跟妈妈就是无话不谈的,所以说起这些也毫不避讳,不觉着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她不知道,床边的人不是“妈妈”。
崔绿真说了会儿,见妈妈没理她,更难过了,为什么妈妈也不理她呀?她最近是不是因为挣了大钱,不小心说话的时候让妈妈不开心了?
如果是这样,那她必须解释清楚!于是,她猛地掀开被子,不防跟一双熟悉的温润的眼睛撞在一起,“我这是做梦了吗?怎么会梦见大臭屁哥哥……”
她觉着,如果是做梦的话,重来一次就好啦。
于是,她又躲回被窝里,深呼吸三口,再次掀开被子,可眼前的人还是他。
在她准备重来第三次的时候,胡峻一手按住被子,“小傻瓜,是我。”
这熟悉的,温柔的,宠溺的声音,就是她的大臭屁哥哥!
崔绿真忽然鼻子发酸,她已经快两年没见他了。
胡峻看她眼睑低垂,睫毛颤动,简直不要太熟悉,立马像小时候一样将她搂进怀里,“别哭别哭,我没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