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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纠结坏了,都不知道该不该让憨哥继续说话了。
她注意到,牛爷爷很喜欢哥哥的天真直率,他那样的人都活成精了,哪些是真话,哪些是虚与委蛇的假话,他能感受得到。
因此即便憨哥有时候说话不经意间就得罪了人,他还未必生气。
可由着憨哥乱来,宝宝又怕老爷子被他气噎,使脾气不想教他了。
“爷爷,你看,我的力气很大的,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给我来。”
果然拥有了什么就不会珍惜什么,宝宝深深怀念第一世当废废的生活,富贵病,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毛病啊。
“对哦!”
甄宝力眼神一亮,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妹妹前面说的那些话。
“爷爷,你很厉害对不对?”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老爷子问道。
“呵呵,嗯……”
牛老木只恨自己没有留胡子,要不然这会儿他也能摸着自己的胡子,装出高人的样子来了。
他觉得,这个小子该开口求他收他为徒了。
眼前这俩孩子都合他眼缘,性子也合他心意。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觉得身为哥哥的甄宝力单纯很多,这孩子好像天生没有心眼,一眼就能看到底,当师傅的,就喜欢这种徒弟,尤其是收亲传弟子的时候。
他们既怕徒弟不够聪明,也怕徒弟太聪明,到时候反过来算计师傅,手艺这种东西是很私人的宝贝,关系没有亲密到一定地步,是不会轻易传授的。
早些年的时候,想要被老手艺人收为弟子,得先在老手艺人家里帮忙干活,倒夜香、劈柴挑水,给师傅捏肩洗脚点烟……很多学徒不仅拿不到工钱,反而还得贴师傅一笔孝敬钱,即便这样,师傅也不见得一定会传你手艺。
因此亲传弟子的身份,有时候和亲儿子都差不了多少。
要是被亲传弟子背叛,或是徒弟出师后反过来和师傅抢生意,足以把师傅给气死。
牛老木觉得这个孩子心性好,他再磨一磨,就不怕这个孩子将来辜负他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心眼显然比小男孩多一些,说的话也更贴耳,她过来帮忙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他能够收自己的哥哥为徒。
牛老木不反感这种算计,在他看来,宝宝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他早年被爹娘卖了做长工,和兄弟姐妹的感情都不算太亲密,这些年他发达以后,兄弟姐妹对他又算计多过亲情。
牛老木打从心底里羡慕这种互帮互助的兄妹情,宝宝的这番算计,反而让他心中感触良多。
他在心里稍稍舒了口气,只要这个孩子开口求他,他就答应收他做一个记名弟子吧,至于为什么不是亲传弟子,当然是因为他还得考验考验这个孩子,看看他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材。
“爷爷,你那么厉害,你去让队长大伯松口,让妹妹扛一扛队上的牛吧。”
甄宝力激动极了,他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没有亲眼见过妹妹打倒一头牛,因为牛是队上最宝贝的财产,平时老黄牛少吃了一口草队上的人都能焦急到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平日里老牛有人专门看着,除了耕地的时候,没人能动那根牛一根牛豪。
他是个好孩子,就不看妹妹打牛了,只要妹妹能把牛扛起来,他的心愿就了结啦。
甄宝力期待的看着眼前的老爷爷,双手在胸口攥拳,恨不得再说上几声拜托拜托。
牛老木的笑脸已经不是僵住那么简单了,现在的他简直就快石化了,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泥石流啊。
宝宝就更不用说了,她捂着脸,完全放弃了补救。
憨哥就是这样一个人,以后如果要跟着牛爷爷学艺,牛爷爷早晚会体验到的,与其半路被退货受人嘲笑,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治疗吧。
“你小子……”
牛老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自己看走了眼了,这小子不是真傻,而是装傻。
以他在国营工厂里勾心斗角的那些年经验来看,这个小子使的招数的极有可能是意有所指,杀鸡儆猴。
牛?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牛?
很显然,自己姓牛,这小子是在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就让他妹妹扛着自己绕村子走一圈啊,到时候他牛刚哪有面子可言,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不过这些都是牛老木心中一闪而逝的想法,他知道,这个想法纯粹是自己想太多。
不过老爷子还是很不爽,他觉得一旦自己收了这个徒弟,他将来的生活一定会波(鸡)澜(飞)壮(狗)阔(跳)。
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一个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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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木最后还是同意收甄宝力做学徒,不过他也提了一个要求,以后甄家兄妹得负责填满他家的柴火垛和大水缸。
这个要求并不算太难,山上的东西都是公家的,可那些掉落的树枝和枯萎的丛草村里人都可以去捡,即便没有宝宝帮忙,宝力每天放学回来花一个小时的时间,也能把老爷子需要的柴火捡足。
至于水缸里的水一两个礼拜挑满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在兄妹俩高高兴兴回家宣告这个消息后不久,牛老木就对外宣布了一个消息,他要在村里招学生,教他们手艺,当然,他也要收取一定的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