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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傅时年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枕头,脸色煞白。
他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呜呜呜,果然读书人是要死掉的,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这会儿傅时年也就七岁,比同龄人更懂事些,可也只是个孩子,遇到这样的变故,他第一反应就是哭,他要是死了,娘和妹妹该有多难过啊。
“娘,我要死了!”
傅时年捂着胸口,弱小无助又可怜。
宝宝和林余紧跟着葛石燕过来,她们俩也是听到傅时年的哭声连忙赶过来的,林余就穿了半只鞋,宝宝只来得及披上一件罩衫,俩人的头发还蓬乱着。
特别是宝宝,葛石燕精心为她梳理出来的额头鬓角的那些碎发,这会儿就跟呆毛似的翘在顶上,随着她的跑动,时不时晃荡一下。
“宝宝,我要死了。”
看到妹妹,傅时年憋住了哭声,只是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
“表妹,我要死了。”
林余来到傅家一段日子了,可傅时年和她依旧关系淡淡,主要原因在于傅时年觉得她的到来争夺了宝宝的目光,不过好歹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感情还是有点的。
现在一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傅时年觉得往日的一切恩怨也该烟消云散了。
和林余打完招呼,傅时年还时不时看向两人身后。
三花呢,三花怎么没过来?
傅时年满心忧愁,他还想和三花说一声,他就要死了呢。
“小傻子!”
不等傅时年多愁善感太久,葛石燕就往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死什么死,哪有人把死字挂在嘴边的。”
她已经将儿子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唯独鼻孔上有血印,不过已经干了,枕头上那一片血迹,应该就是鼻血了。
“估计是那人参太补了,都把鼻血补出来的,不过没啥大事。”
当然,这只是葛石燕的推测,保险起见,还是得请大夫过来把把脉。
这会儿葛石燕也有些后怕,她不知道人参真的那么补,居然能把鼻血给补出来,好在她用的量还不大,要不然,恐怕不单单只是补出鼻血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要知道,虚不受补,本身也是能要人命的。
“我不会死啊?”
傅时年愣了愣,想要看看自己的鼻子,可他面前也没有镜子,就算把自己弄成斗鸡眼,也看不到鼻孔下面的全貌啊。
于是他只能用手揉,因为鼻血已经干透的缘故,只揉出一些红色的屑屑。
真的是鼻血耶!
傅时年笑了,他不用死了。
“宝宝,我只是流鼻血哦,你不要怕,我不会死哒。”
一想到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还引得家人担忧,傅时年又不好意思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大伙儿肯定是不会再睡觉了,葛石燕准备今天托人去邻村夫子那儿传个话,今天就让儿子休息一天。
在林余准备早餐,也可以说是午餐的时候,葛石燕把大夫给请过来了,替儿子以及家里其他人把脉。
“阳火过剩,没什么大碍,吃几天清淡的食物,再喝一些败火汤就好了。”
大夫给傅时年把了脉,片刻后就给出了答案。
葛石燕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之后她和俩丫头也是类似的脉相,文邹邹的一段话总结起来,就是补过头了,得吃点清心降火的汤药。
“你这是弄了什么大补的食材啊?”
大夫替葛石燕诊完脉后,忍不住问道。
一个也就算了,这一屋子的人脉相都那么健壮有力,还隐约有虚不受补的脉相,这绝对是吃了大补的东西啊。
“没啥啊?就是昨天杀了一只鸡,我给煲了汤,然后又加了点后山上摘来的菌子,可能是老母鸡养的好,特别补身。”
葛石燕装傻,她还能和眼前这人说,他们一家都吃了人参,只几条参须就有这样的药效,她家里还藏着一个黄黄胖胖的人参身子,这不是等着遭贼吗。
“这样啊……”
大夫若有所思,老母鸡确实滋补,可从来也没听说吃了老母鸡都能把人补出虚火来啊?难道是葛石燕采的菌子有什么文章。
“可惜昨天咱娘四个把汤都喝完了,不然还能让刘大夫您给看看,是哪里出问题了。”
葛石燕表情有些遗憾,实际上剩下的半锅鸡汤还在灶头上放着呢,她这么说,只是把大夫的后路给堵住了。
要不然人家要看,那淡淡的参味肯定会被发现的。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刘大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这样吧,我给你开一个降火的方子,你用药材煮一锅水,就当凉汤喝吧。”
刘大夫也不深究,他一边收拾自己的药箱,一边打量着站在宝宝身边的林余。
傅家分家的事情在村子里闹的很大,毕竟是百年来头一例父母健在,最小的儿女还没成家就闹着分家的案例,葛石燕的身份还是那么敏感的后娘。
现在村里传什么的都有,有说傅时春两口子不地道的,葛石燕分家时的那番话影响不小,几年前傅时年落水的事情都被人翻出来了,再结合前段时间流传的傅家龙凤胎引诱葛石燕养女去深潭玩耍导致她落水的流言,很多人觉得,傅时春两口子未必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