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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非常壮观美丽的景色。
小池塘倒挂在天上,鱼在水里游。池塘里的荷花向下绽放,小青蛙在倒掉的荷叶上蹦跳。走到高处,苏景辰伸手便可以触碰天上的水,摘一片小荷叶。
苏景辰没敢捉那只青蛙,青蛙却跳到了苏景辰身上,吓得苏景辰手忙脚乱原地乱跳。顾言风看到这一幕,捧腹大笑。
匆忙间,苏景辰手里的荷叶落在天空的水面上。荷叶没有落下,随着那水波缓缓飘远。
大湖泊被分割成,大一块湖泊倾斜成三十度角的姿态,小一块湖泊随着地面被扭曲成麻花状,两半湖由水柱相连,游鱼可以顺着一块地面游到另一块地面。原本应在水底的鹅卵石颠倒成了上方。
调皮的铅笔小怪物走在鹅卵石上面,远在湖边的削笔刀母亲朝孩子怒喝,训斥孩子不听话,扬言再不乖就要打铅笔小怪物的屁.股。一旁的猫抓板阿姨乐温声细语地劝慰削笔刀母亲别动胎气。
四周的怪物都把他们当作小区的居民,没有主动攻击他们俩。
一头有着四双手的蜘蛛母亲怪物推着扭曲的婴儿车。两只手推着车,一只手用小玩具哄婴儿怪物开心,两只手玩手机,还有一只手能和路人打招呼。
婴儿怪物因为小玩具而嘎嘎大笑,笑出两排锋利的牙齿。它试图用自己那两只肉乎乎的胳膊去抓母亲拿着的小玩具,却一次次失败。
就在苏景辰以为婴儿怪物要哭的时候,婴儿怪物忽然脖子一长,张着嘴就想咬那只玩具。然而婴儿怪物的母亲早有准备,直接将小玩具往空中一扔。婴儿怪物的脑袋拖着蛇行一样弯曲的脖子迅速窜上了二楼,可惜没能咬到小玩具。
脖子缩回原来长度,变回普通孩子模样的婴儿怪物哇哇哭泣,那声音竟和普通婴儿没什么不同。只是回想起那条五六米的脖子,苏景辰后知后觉地哆嗦了一下。
顾言风确实有自保的实力,在橡皮擦怪物面前毫无作用的技能克制了大多数的怪物。苏景辰只能紧紧跟在顾言风身边,以免被带走切片,撒上葱花和孜然。
偶尔有一两只奸诈的怪物试图从顾言风手里把苏块肉骗走,均被更聪明的顾言风拒绝。
这世界恐怖,丑陋,却又有独属于其的简单规律。
其实这里也挺好的。
天真烂漫的小孩看到顾言风和苏景辰,吸溜了一下嘴里的口水,问身旁的母亲:“妈妈,因为肥肉不健康,所以哥哥拉着肥肉人人出来,等变成瘦肉才能吃对不对?”
苏景辰:“……”
顾言风听到怪物孩子的童言童语,无声的笑了笑,“其实这里也挺好的。”
“哪里好?”苏景辰刚刚才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民风淳朴。”顾言风的答案和苏景辰最初的想法一样。
苏景辰:“……”
他不信顾言风被当成行走的牛排后,还会有民风淳朴的想法。一切觉得美好的事物,都是自己身在得益区域。哼!苏景辰非常痛恨资本主义顾先生。
但比起周末来一趟的顾言风,苏景辰终究是在这小区住了十几年,直到高中毕业才离开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特殊的回忆。
不仅是家里的两只怪物,就连小区里行走的这些怪物,大多都是他所熟悉的人。
正在路边嘴碎的两只怪物,不正是王阿姨和李阿姨。两只怪物虽然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可王阿姨开口第一个音一定要飙高八度的说话方式,真是一模一样。
还有刚才假装路过的穿着保安服的甜甜圈怪物,应该是阿力哥吧?
阿力哥三十多岁还是个小保安,听说他一直让小区里的大妈们帮忙介绍对象。
果不出苏景辰所料,那个不理会苏景辰的甜甜圈保安,假装巡逻到两位阿姨身旁。阿力哥已经变成了苏景辰不认识的模样,但那憨厚又带着期待的表情没有分毫改变。
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花了四个多小时,躲了许多坏心肠的怪物,走到花园的苏景辰和顾言风总算看到这世界里的唯一大门。
就在苏景辰抬脚走向小区门口,以为自己能回到那美丽却虚伪的现实世界时,脑袋忽然一重,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坠。
苏景辰看到了地上的花盆碎片。
想不到他都走到小区门口了,居然被高空掉落的花盆给砸死。
苏景辰看着惊诧回头的顾言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其实想说别走,等他重生再一起离开。可门口近在咫尺。他有什么理由让对方留下?有什么资格让对方陪他一起重生?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
……
数据消失再重组,苏景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百感交集。
第一次看这房间,熟悉且陌生,恐怖的感觉和对自己小说的不满混杂在一起。
第二次看这房间,苏景辰庆幸自己没有真正死亡。
第三次看这房间,是最开心的时光。顾言风找他,和他一起分析地图,还有那坚实温暖的胸膛……
第四次看这房间,苏景辰觉得非常难受。
非常难受。
他有一瞬间失去求生的勇气,只想再大哭一场,宣泄自己又被抛弃,独自活在这个房间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太矫情了。若在现实世界,苏景辰被抛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甚至催促朋友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