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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难理解三弟在想什么。
下个月就是十一月,明年春节在一月份。为了安排年假,公司十一月十二月就不再那么积极拓展新业务,逐渐进入休整状态。
到时候各小组会保守地做一些惯常的业务,按正常流程走即可,就没有空降二少爷顾言风表现自己的地方。
没有表现,顾言风也就没有了能拿出手的业绩。
而十月的他又在世界各地跑,没法和公司的其他同事熟悉,加上接的都是些小单子,让中下层员工以为董事长的二儿子和自己竞争小虾米小客户,害怕失业的基层员工就会对顾言风产生敌意。
而管理层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本来就站在父亲那一边。父亲宠的是三弟,管理层就附和三弟。他这个不受宠的二少爷自然没人在意。
这样一来,两头不讨好的顾言风就被公司孤立,难以形成自己的势力。
三弟还要忙活学业,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参与公司业务,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般架空他,缩小两人的差距。
顾言风知道这些都是三弟的阴谋。
但他又能怎样?
如果现在不努力争取一份业绩,回到公司他更没有自己下手的地方。每天在公司喝咖啡看文件,却没有任何话语权。员工本来就不服空降。与其在公司被架空熬日子,不如出来跑跑业绩。
大家都是面子工程。顾言风出门在外,哪怕其他公司问起他的事情,公司的人反而要替他遮掩,让其他公司真以为他是个值得交际的二少爷。
虽然他父亲偏心,却也不会抹黑一个优秀的儿子。
虽然三弟想要争公司的董事长位置,却也还是个学生,心思却还是良善的,远远没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非要说些什么,不过是偏心罢了。而且顾言风也得承认,三弟确实有天赋,在与客户谈判方面有极大优势。就连顾言风也不得不承认,他没有三弟的口才和快速与人亲近的能力。
他太中规中矩,虽然没有错误,却也没有优点。这是他难以被选上的最大问题。
但这些家事都没必要对苏景辰说。
苏景辰的世界太干净了,他不想污染。
顾言风快速收拾完桌子,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翻找小收纳包。
苏景辰偷看了两眼顾言风的白色浴袍中微微露出的胸肌,却是担心地问:“你能睡着吗?”
为了工作不犯困,顾言风白天喝了大量的咖啡,加上高度的精神紧张和时差,很难正常入睡。
“能,没事。”顾言风翻出一个小药瓶,熟练且迅速倒出两颗药服下。
苏景辰皱了皱眉。
工作喝咖啡提神,休息吃安眠药助眠。这哪是没事,分明是大大地有事。
“你也就仗着年轻,身体好。等你四五十岁,看你怎么办。”苏景辰生气却又知道劝不动顾言风,只能哄小孩子般恐吓。
顾言风这段时间早就习惯苏景辰这奶凶模样。明明关心他,却要像只奶猫似的耍狠斗嘴。偏偏每一句都如同奶猫咪.咪地叫,奶凶奶凶的,听进耳里,甜入心田。
经过这几日相处,顾言风也自在了许多,开玩笑道:“你不是没工作吗?等四五十岁,你就到我家照顾我。我给你开工资。”
“谁没工作。到那时候多着合作商找我去做签售会。”苏景辰哼哼地说着,瞧见顾言风眼窝下的深色,又忍不住心疼道,“不过嘛,你要还是我邻居,我也不能放着你这老头子不管。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顾言风听出了苏景辰话里的柔软,心脏暖暖的,留下一盏台灯后躺到床上,问手机里的苏景辰,“那你想怎么管?”
苏景辰被问得哑口无言,寻常玩笑大家点到为止也就罢了,这样追问他还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还是一个男性。
上一个话题说不下去,但苏景辰转移话题却是在行,“来来来,咱们赶紧戴上设备,随时准备入睡。”
“好。”顾言风笑着回答。
两人关了台灯,戴上设备,黑暗将视力完全覆盖,却默契地没有关掉视频通话。
房间很安静,似乎只有自己的声音。
苏景辰耐不住性子,不过片刻,不由得问:“你睡了吗?”
“睡不着。”顾言风做不到沾床就睡,而且身在酒店,各种不自在,多少有点防备心理。
“你喝那么多咖啡当然睡不着。”苏景辰想到桌面那包两天就喝了一半的咖啡豆,非常不爽。
苏景辰以为他这样说了,顾言风就会服软,哪想顾言风却说:“想听你唱歌。”
经过这段时间了解,顾言风大概知道了一些苏景辰的工作情况。这几天苏景辰也忙着创作新歌曲,似乎是用来卖版权的。
苏景辰毫不留情拒绝,“不唱。我唱歌要钱的。”
等顾言风问他一曲多少钱,他就说供不应求,有价无市。
然而顾言风没有按理出牌,只是倔强道:“想听。”
苏景辰的心脏莫名颤了一下。
“我想听。”顾言风的声音很沉很低,沙哑里藏着难掩的疲惫。
这段时间东奔西跑,每天都尽可能多见几个客户。看着光鲜靓丽的外表,累得双腿发软。
“不要。”苏景辰表示自己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小猫咪,才不听顾言风的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