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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景铄说话的语气和他平时说话并无二致,以至于段云深根本就不知道景铄说那句话是为了戏谑自己,还是真的在好心提醒。
类似的话不止这一句,还说了很多,以至于现在段云深听到景铄用那种淡然从容语调说话,下意识就想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的脸给罩起来——别问,问就是没脸。
这时候他也不觉得饿了,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只想窝进被窝里面,闭上眼睛睡一觉,把刚刚这些无下限的事情全部都忘掉。
不过很显然,景铄没打算让自己的爱妃饿着肚子睡觉。愣是把穿好了衣服的段云深又抱到了桌子边上,让他坐在凳子上多少吃些东西。
段云深食不知味,只要听到景铄说话,身上的汗毛就全部排排站的起立站好了,偏偏景铄对此毫无自觉,察觉到段云深神色不对,还能无辜且真诚地问一句,“怎么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景铄现在就坐在段云深对面,披着一件外衫,头发散披着微微湿润,眉目如画,看一眼都觉得会被这狐狸把魂儿都勾走。
多么好看的大狐狸,他怎么就变成狼了呢?
这个变种可能是一个玄学问题。
段云深最后还是没吃多少,只简单吃了两口,然后便漱了口,和景铄一起去床上躺着了。
段云深在沉入被子之前,景铄先伸手将段云深困住了,愣是没让他沉下去。
段云深:?
景铄静静看了段云深一会儿,看得段云深都觉得景铄有些不对劲了,景铄方才开口道,“云深曾说要与我一同走过万水千山看遍人间景色,还记得么?”
段云深:“记得啊。”
景铄:“记得就好。”
段云深此时若有所感。
很多话即使他们彼此之间没提,但是也能够感受得到,蛊毒之事一日不解决,就一日无法安心。
段云深身体上那条小蛇一直没有消停下来,再加上昨夜的事情——按照阿四的说法,段云深是在熟睡之中被夺走的意识,变成了另一个仿佛木偶一样的人。
此时又要入睡,景铄怎么可能不担忧?
段云深反抱住景铄,嘟囔道,“你突然如此模样,我还怪不习惯的,差点以为我是做了负心汉遭狐狸大仙降灾天谴了?”
景铄未曾说话。
段云深此时抬头亲了一下景铄的嘴角,“大狐狸乖乖,别怕,我疼你好不好?”
景铄:……
段云深这态度轻拿轻放的,避开了这个话题不谈。说是疼人,就真的身体力行地疼人去了,毕竟在水里的时候只有段云深一个人舒服了。
完事之后两人又腻乎了一会儿,然后景铄抱着段云深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谁也不知当天夜里,当段云深的意识差点再次被拖拽进海底被藏起来的时候,段云深楞是凭着一丝清明自己逃了出来。
所以当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段云深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凌晨,就好像做过噩梦一般的突然惊醒。
景铄那是似乎睡得很浅,他的呼吸声放得很轻,轻得不正常,也没有熟睡时的那种悠长之感。
段云深窝在景铄的怀里没敢动,怕自己稍微一动就将景铄惊醒了,彼时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好像都沉静下来了。
一起看遍万水千山,不是骗人的。
段云深心道,我跟你这个一开始打算骗人的狐狸不一样。
…
大概是昨天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晚上也没有吃饱,所以第二天早上段云深吃的格外的多,那架势看着像是能吃下一头牛。
项一越也收到景铄之前留下的消息,大清早赶来回合了。
胡三钱昨夜连夜处理了帮派里的事情,来找景铄兑现承诺的时候,先是多了项一越这么一个大活人,然后又看到了男装的段云深,吓了一跳。
直到看到段云深的肚子,他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俊朗的男子是昨天的那个小妮子。
胡三钱:“……”
段云深看着胡三钱目瞪口呆的脸,神经大条地跟人打了一下招呼,然后接着去奋斗自己早餐。
景铄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早餐给段云深分了一半,然后才看向胡三钱,“胡兄今日来是准备履行诺言,告知蛊毒之事么?”
胡三钱答非所问,看着段云深道:“……他是南渝皇族?”
段云深原本正在晾粥,这时候搅动粥的动作一顿。
景铄看向胡三钱。
男子有孕,此事对景铄的国家来说是件稀奇事,但是对南渝来说却非如此。胡三钱自称有一半的南渝血脉,自然在这种事上格外敏锐。
红销蛊,男子有孕,气度不凡,被朝廷追杀。
知道的东西已经很多了,只要敢放开胆子去猜,答案就在眼前。
胡三钱先是过度震惊,然后又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竟是如此!”
景铄:“如此什么?”
胡三钱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景铄,道:“暴君景铄?”
景铄不见慌张,从容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在了深宫里。
胡三钱笑得嘲讽:“是,都说暴君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那么多普通民众还活着,但是生不如死。”
岭南起义军,反的就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