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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擅长做针线,手艺一绝,小时候大阿哥和八阿哥的贴身衣物都是她做的。还有大阿哥家的四个孙女,如今到了小孙子身上,她做的更用心。
做完一件小衣,惠妃捶着手臂,抬头看见那嬷嬷在屋里站着,忽然想起来之前常保夫人递了牌子。“回去了?”
“回去了,夫人说让娘娘勿怪,她也是不得已才走这一遭。奴婢瞧了,她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就有意思了。
她以为常保夫人见不到她会很执着的等着呢,哪里想到人家转头就走了。不过转头一想这位好像是常保的继妻,她又有些明悟。
继室不好当,做得好了是应该,做不好还要受人责难。
别的人家接到赐婚圣旨都欢喜的备嫁,只有纳喇氏上蹿下跳。她的亲生额娘是安贝勒府里的庶福晋刘氏,刘氏的阿玛是刘方声。如今刘方声不在了,刘家是纳喇氏的舅舅当家。
趁着常保夫人入宫、常保上朝的功夫,纳喇氏来到刘家。
刘家的当家人是她舅舅的妻子,得知纳喇氏上门连没都没开,她让门房传话,“纳喇氏的外家是安贝勒府、在往上找就是纳喇氏、赫舍里氏与他们刘家不沾边。格格作为待嫁女,刘家实在不方便招呼。”
一句话把纳喇氏气的差点破口大骂。她不知道这事要去找安贝勒府吗?真以为她愿意来,还不是因为她不是嫡出,那边不见得帮她,她才过来。
骂骂咧咧的回去,转头就看见十九格格坐在她的床上,纳喇氏看到她一点好气都没有,“你来做什么?”她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来指着十九格格厉喝,“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会价格一个老男人?现在你满意了?”
十九格格的心情也不好,如果说纳喇氏的长相算清秀,她呢?她比纳喇氏还不如。而且纳喇氏还年幼,比她小上好几岁。
“什么叫我满意了?我当初还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你点头,我会去怂恿我额娘?是你自己一心想要攀高枝儿,现在出事了,反到怪起我来了。我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我图什么?”
说委屈,她觉得自己最委屈,如今可好,娘家怨她连累的家里丢了爵位;婆家怨恨她让席纳海丢了人成了笑话;到了纳喇氏这样,又怨恨她让自己做了侧室。
娘家怨她可以,婆家她也没话说,只有纳喇氏不行。若不是纳喇氏奉承、话里话外的说太子如何,她会做这种事。
“那你这事儿不成,为什么不托人过来告诉我一声。若你早说,我”我也不会在宫里四处蹦跶炫耀,她现在都可以想象同届的那些秀女会怎么说她。尤其是哈达那拉氏,一想到将来哈达那拉氏能嫁人做个正室,她低人一头,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十九格格都要气笑了,她也是真的笑了。什么叫白眼狼,今日她算是感受到了。“我不派人来告诉你?我出事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去看望我呢,若你去看我一眼,又怎会知道我不告诉你这件事?”
纳喇氏别说看她了,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她的婢女都被挡在门外,如今反倒怪她不提醒她了。
十九格格不想再跟她说话,她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婚定在九月初三,等你入府咱们就各凭本事吧。”一个侧室,婚期都没有,给她三个月的时间收拾已经够仁慈了。
说完这话,十九格格转头就走,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停留。
“看什么看,滚,都滚。”纳喇氏看到门口的继夫人大声吼道。
继夫人也不理会她,对着十九格格行了个礼,“她脾气不好,您多担待。”原本平起平坐,不,应该说原本十九格格还应该向她行礼的,如今翻转过来她低了一头,继夫人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勉强,她一如既往的平静。
十九格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而纳喇氏口中的哈达那拉氏并不像她想的那样顺畅,今日早朝康熙特意叫住法喀,跟他提了选秀的事儿。“爱卿的能力毋庸置疑,朕也十分欣赏,原本朕是打算结为儿女亲家,将来老七有爱卿照应,朕放心。只是,”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当年的事让成贵人心里有了芥蒂,”
法喀一甩马蹄袖跪在地上,“都是奴才教女无方。”
“爱卿起来吧,你家大姑娘是应该好好教教规矩。朕听说太子妃设宴没有请她,她转头就去跟亲妹妹吵嘴。原本朕想着你有两个闺女,小闺女的性子跟老七倒是般配。只是你这小闺女胆子也太小,被大女儿吃的死死地。”
“爱卿啊,虽说后院是有女人管束,朕觉得你有空还是过问一下比较好。男人在外面拼搏,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若因为女人的一张嘴就没了,得不偿失。”
法喀脸色难看,“奴才谨遵皇上教诲。”他现在明白皇上喊他过来的意思了。这是告诉他,不是自己食言,一切都是他女儿干的好事。
大丫头的脾气不好他知道,只是没想到他对亲妹妹会是这样。皇上没必要说谎,肯定是大丫头在宫里做了什么,导致小女儿的婚事就这样没了。
说不懊悔那是假的。能跟皇家结亲,谁不高兴?甚至他自己当初都是这么想的,他有两个女儿参加选秀,自己手里又有实权,皇上看上他女儿的几率比别人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