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敢在大师姐面前提这些，就怕说了不该说的。
    明卿心里有些难受，时光过得太快，一眨眼，就是千百年。这时候再见故人，故人却不似以前。
    明卿干脆换个话题：“大师姐，您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吃点什么吧，又不是必须要吃这些。”大师姐说。
    明卿哦了一声，她大师姐能活到现在，也不是寻常人，物质需求也不像普通人这样。
    正出门，又看到跟过来的猫白白。
    猫白白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又没什么兴趣地收回目光，她跟着明卿，问：“你心情不好？”
    明卿眼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里堵着气。
    明卿说：“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倒是猫白白，眼里雀跃着，似有话要说。
    猫白白继续跟着：“你给她用灵泉水了？”
    明卿没精打采：“嗯，怎么？”
    “我也要。”
    明卿没心情跟她掰扯，随口道：“你做这些还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猫白白微眯着眼，紧紧地注视着明卿，似在分析明卿话里的含义。
    明卿嫌她碍事，嘴里道：“让一让让一让。”
    去厨房端了早饭，油条包子香气扑鼻，明卿又兑了一杯蜂蜜水，拿去给大师姐。
    正要出门，就看见猫白白站在一边。
    “还是没有我的份？”
    猫白白挑眼，平日里慵懒的眉眼在此时变得犀利起来，随着这个动作，长发从她的脸上滑落，透着而一股清高劲儿，倒是让人觉得这人又正经了不少。
    但明卿是绝对不会上这个当的！
    她说：“你要是想当客人呢，吃了你就走。”
    明卿指着门口。
    猫白白毫不动容，轻蔑着眼神道：“可我是主子。”
    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词汇，明卿无语地看了一眼猫主子，谁爱要谁要去。
    明卿端着早饭出去，猫白白依旧追着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明卿心情不好。
    非常不好。
    但她就是不说！
    明卿转头，瞪了猫白白一眼。这家伙不会是看见她昨晚上被拒绝的信息了吧。
    把早饭送过去，猫白白倒是没有再继续跟着。
    三个人一起吃饭，大师姐吃了之后，还是感慨。
    “这蜂蜜水也真好，你现在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明卿听着大师姐这话觉得揪心。
    她是师父选定的接班人，自小就有师承陪伴，她现在的一切也可以说是师承给的。
    但她的师姐却这样熬了许多年，看着毫无飞升的希望。
    明卿低垂着眼，语气故作乖巧道：“师姐要是没事，也可以住在我这儿。我给你调养调养。”
    大师姐说：“那多耽误你。”
    “没什么耽误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还是说，师姐这些年已经有了其他的家人了？”
    师姐又想要伸手敲她脑袋。
    明卿躲过了，又嘿嘿笑。
    明卿又问：“师姐这些年，一直在俗世，小师妹就没来找过你？”
    大师姐叹口气说：“上次听到她的消息，还是百多年前。说是出海了。”
    “这样啊……”
    昨天时间太紧，明卿也没有问太详细，只知道师姐现在被供奉在一家姓蔡的富商家里，跟在大师姐身边的这个丫头就是那家的人。
    大师姐又提起以前的事。
    就在明卿陨落的那年，战况焦灼，他们一线宗为了阻止人妖两族的战争，完全是用命去挡。
    其中也不乏叛徒，那时候明卿和大师姐天各一方，都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得着他们。
    “那一战之后，两族元气大伤，之后就是末法时代。”大师姐语速很慢，但话语清晰，平静地又毫无波澜，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之后妖族化形困难，人族想要修道也是难上加难。”
    明卿抿着唇，没说话。
    大师姐又似想到什么，那沟壑纵横的脸上带着些笑意：“对了，刚刚听到你们在外面说话——那是你朋友？”
    “嗯？”明卿没想到话题跳得那么快，她也跟着看出去。
    没看到猫。
    她又收回视线：“嗯，就之前这里的原住民。也是一只妖。猫妖。”
    “妖？”
    大师姐陷入沉思，她的视线又看出去，沉默了好一会儿。
    此时那位叫蔡可沁的姑娘已经出去了，明卿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
    明卿问：“嗯，师姐能看出她的修为吗？”
    大师姐笑了笑，摇摇头。
    “我老了。”
    “师姐不老。”明卿说：“我想办法让师姐恢复容貌。”
    明卿说得信誓旦旦，其实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修道人士都是在得道之后，容貌便不会变化，一般在临近死期，才会慢慢和步入普通人的衰老过程。
    她不知道大师姐进入这个过程有多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
    出了门，明卿叹口气，小声问：“师承，我师姐该怎么办？”
    师承也小声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明卿：“……”
    拽什么深奥？道而已，灵气有了都好说。
    明卿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又看见蔡可沁跟着苟美妮在院子里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