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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艾文和霍登、罗塞尔坐在同一辆豪华快车里,显得特别心不在焉。
“这条法律其实在婚姻法的一个特别小的犄角里,莫斯说是因为达兰克有过一两条先例,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艾文忍到罗塞尔走开后才问霍登,“我刚来这里没几天,你们可专门研究过这一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只有我和瑞安登记,让他当我的雌君并宣誓永不离婚,他就能毫发无损地从达兰克警戒所出来,甚至不用上法庭?”
“因为我们有不必让你这么干就达到类似目的的法子。”霍登看了他一眼。
艾文强忍怒气:“但你们的法子就是在自由党获胜之后再用一些钻空子的手段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既不能把那些莫须有的指控一笔抹消,还会让他留案底!你看不出其中的区别吗?”
“稍安勿躁。”霍登说,一挥手,立刻有车辆自带的智能管家上前,替艾文整理了因为大幅度动作而皱巴巴的领带。
然后他说:“因为你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代价?”
“你必须让他当你的雌君。而且为了防止逢场作戏,你们永远都不能离婚。”霍登说,“这对你的前程可是个巨大打击。当然,我们自然可以就你对他不离不弃这一点竖立你的正面形象,但这些虚的可没用呀。”
艾文震惊地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指望我按你的意思再找个名门雌虫结场婚吗?我就是罗塞尔手下的一个小职员,还要什么“实的”???”
霍登伸出一只手。
“不错。”他说,“但记得你现在是去做什么的。演讲结束之后,你就不再只是一个小职员了。如果一切顺利,它将是你进入联邦政界的踏脚石。到了那之后,你会需要更多助力的。至于你的那位雌虫——”
霍登的语气很肯定,“你只是热血上头,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艾文瞪着他。
“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你在发现自己性别后看到的第一只雌虫。”霍登慢条斯理地说,“而你之所以现在决定和他结婚,是因为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虫,包括联邦新闻和各种外力,都在阻挠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内心出现了一点失调,让你愈发觉得非他不可。但是等激情消退,你就知道这一时冲动的后果是什么,到那时,就有你的好受了。”
见艾文不讲话,他又问:“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艾文说,“可是对于我,你从来都没有明白过。”
“那你——”
这回换成艾文对他举起一只手。
“既然如此,也别想着明白了。”他说,“罗塞尔先生!”
罗塞尔整理着西装走了回来,对他们都点点头。
三虫在一辆车里,都穿得非常考究,一水的定制西装和亮闪闪的皮鞋。艾文光脑里还存着一篇稿子,要背诵的部分和要即兴的笔记都有,那是他要在随后的演讲中配合罗塞尔讲的。车一路驶过繁华的街区,终于抵达了演讲即将开展的地方。许多警卫虫已经就位,他们上升到半空中,透过窗户,艾文看见地面上满满地站着手里举着各类条幅的虫。
他们升得太高,艾文不由得感到一丝恶心。
在联邦主星,大选前要进行许多巡回演讲。这些演讲往往发生在广场上,需要演讲的准领导虫乘坐专用快车高高升上半空,让下面的民众仰望。这些专用车会延伸出一个平台,发表演讲的虫就会进入这些特质的平台中,另外有摄像头对他们的面部表情进行特写和转播。
“要开始了!”艾文听见下面有虫在大喊,“稍安勿躁,罗塞尔先生马上出场!”
罗塞尔轻咳两声,沿着踏板走了出去,进入了一座玻璃房子一样的悬空空间。
“亲爱的选民们,”他说,“大家早上好。”
他简单的开场白引起一片欢呼。等那些声音稍若,罗塞尔才开始继续他的演讲。他讲话的内容非常冗长,但归功于他丰富的语气变化和各种手势,下面民众的反应非常好,所有虫都在专心致志地听着。艾文也在听着,但表情非常疲惫。他对于罗塞尔的演讲毫无兴趣,之所以听,是为了不让自己在该出场的时候走神。
罗塞尔终于讲到了艾文记笔记前的一段。
“而让我们痛心的是,在旧党执政期间,我们没有看到他们所承诺的内容。请看这张图片。”罗塞尔轻飘飘地一挥手,立刻有一张巨幅照片出现在演讲台下面。艾文坐在后面看的是转播,所以图片显示在他的光脑上。他立刻辨认出那是宇宙中的塞尔维亚星。
随后图片变换,他看见了塞尔维亚星军营的内景。
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拍的,艾文看了又看,没有见到一只自己眼熟的虫。
“你们知道这张照片上的是什么地方吗?”罗塞尔问。
下面的虫叽叽喳喳起来,但罗塞尔并没有听他们回答的意图。他只是抛出一个设问句,好继续自己的演讲:“这颗星球名为塞尔维亚星,是同样属于虫族的一颗小星球。它位处偏僻的……”
罗塞尔三言两语,飞快地普及了一下塞尔维亚星的地理位置和与联邦的关系,期间特别强调它虽然看似不重要,但上面的驻军有多么坚守职责、他们在训练间隙时露出的笑容是多么令虫印象深刻。随后他语气沉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