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青年在地上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仍旧在发抖。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伤人？”段骏泽像是不耐烦再跟他周旋了。
    长发青年捂住自己的脑袋，“不知道。”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答出了这个答案。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才能够帮你啊！”段骏泽一拳砸在了墙上。
    长发青年被他砸在墙上的动作吓到，吞吞吐吐地说：“可能是我……是我伤了人……”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现在的段景年和以前的他几乎是两个人，宋子悦完全认不出视频里那个长发青年是段景年，只有那双漂亮的下垂眼，在长发的遮蔽下若隐若现，让宋子悦感到熟悉。
    “当年段景年认了罪，所以段家才会这样着急给他脱身，连那栋公寓都买下来拆掉了。如果是我身边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定是他干的之后，非要给出一个处理方案，我认为这样做确实可以对他的伤害减到最低。”宋芸澜很理智地说。
    宋子悦将视频的进度条拉回去，看到长发青年暴起去取段骏泽胸前钢笔的时候。
    “很明显，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就这样，他们也相信他说的话？”宋子悦按下暂停键，只有在这个角度，她才能完整地看清楚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虽然没有眼泪，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在哭。
    宋芸澜摊开手，“如果你一开始就对一个人有偏见，后来他再干了什么坏事都不出乎意料。你看他在学校的成绩，再对比查尔斯的成绩，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在国外时的段景年并不叫这个名字，他原来的名字叫做段承泽。
    除了第一次和第二次课程考核他得了第一之外，之后每次课程考核的时候他都交了白卷，而查尔斯交的作品永远是同届的评分第一。
    宋子悦大胆怀疑，查尔斯交的作品是段景年画的。
    他干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成绩如何判断一个人的人品好坏？”宋子悦放下了手中的成绩单，“说不准就是查尔斯偷了景年的画，署上自己的名字呢？”
    宋芸澜笑了起来，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宋子悦，“你没有发现，你的心也是偏的吗？”
    无论什么证据摆在她的面前，她都无条件信任段景年。如果宋芸澜从头到尾都不认识段景年，她恐怕也会像段家那样，觉得当年的事情确实没错，哪里会像宋子悦这样坚定为段景年翻案。
    宋子悦双手叉腰，挺起胸膛，直接承认：“没错！我就是偏心！段景年天下第一好！段家的人就是瞎了眼，查尔斯就是个小偷！”
    “你难道就不怕段景年骗了你？”宋芸澜看着亲自调查得来的资料，她都开始动摇了。
    宋子悦低头看着平板上暂停的界面，那双漂亮的下垂眼和现在并无多少相差，她的指尖划过那双眼睛，平复了心情。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被骗。与他无关。”
    第64章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F国。
    查尔斯看到了那幅画之后, 便让人四处搜寻Y画家的资料，传闻他早已经离世了，查尔斯却依旧无法安心。
    那件事发生之后, 过去了这么些年, 他表面看起来风光, 实际上他的内心却不如表现出来那样镇定。
    查尔斯回到家中, 看到自己的女友蒂娜仅穿着一件睡袍, 躺在躺椅上, 悠闲地喝着鸡尾酒，他心里觉得极其不平衡。
    同样是当年陷害段的参与者，凭什么蒂娜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游走在那些高官贵族之中，而他却要提心吊胆地生怕段脑子清醒回来找他复仇？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可以得到那些高官贵族的庇护吗？
    查尔斯一个箭步冲上前, 夺过蒂娜手里的鸡尾酒，往墙上一砸！玻璃杯碎成了数块。
    蒂娜心惊, 按住自己的心脏那处, 正要起身，查尔斯却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将她按回了躺椅。
    查尔斯就是害怕, 也要让蒂娜和他一起担惊受怕！
    “你知道吗？段回来了。”查尔斯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充斥着蒂娜惊恐的表情，他满意了，这才松开掐住蒂娜脖子的手。
    蒂娜捂着自己的喉咙处拼命咳嗽，在低下头的那一刻, 她惊恐的表情冷了下来。
    她的动作幅度很大, 睡袍被她的动作带得垂落下来，露出她大腿上已经变成浅粉色的刀疤。
    查尔斯看到她身上的伤，仿佛想起了他那天是如何将蒂娜玩弄于股掌之中, 又想起他是如何欺瞒大众，成功颠倒黑白的情景。
    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没事，当年他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蒂娜垂着眼帘，眼眶通红，攥着躺椅边缘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他还是当年的他，但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她既是查尔斯的女友，也是F国某个高官的情妇，她从高官那里得知有人在调查查尔斯的资料，她不知道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调查他，但她知道查尔斯最害怕什么，段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
    如果那个人有心，最好能顺着那个视频查下去……
    她恨查尔斯，也恨那个任人摆布的自己。
    但她没有办法，如果要活下来，她只能和查尔斯一起撒谎。怪只能怪她一开始就不该和查尔斯一起囚禁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