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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胆小。”虞音轻轻勾唇道,懒懒地靠在虞箫肩头,“他被你抓住后一直在哭。”她的食指擦过眼角,有点湿润,“我就没哭,我不会在他们面前哭的……所以,除了陛下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第三方,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并不相同,陛下更关注爸妈他们,而那个未知的第三方,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苏医生……”虞箫抚过她的发端,“我让她来这儿了,这儿没有可信任的医生。”
“她一直不想来首都星。”虞音垂下眼帘,“我很好奇,苏医生,她的学生时代,不是也在这儿读的医学院嘛?”
“每个人或多或少拥有自己不想提及的过往,这一点你最清楚。”
“我很喜欢她,和她聊天总是很愉快。”虞音从床边拉出虚拟屏幕,将它拉成合适的长宽,然后扔到面前,调了一个舒服角度,“看看吧。”她说道,“我们总要多知道一些什么。”
她意有所指。
当所有的线索和疑惑都指向同一个人才能解决后,无论如何,她们都必须小心再小心。
这儿不是她们的封地。
不能为所欲为。
…………
在看完了漫长昏沉的片头之后,那个镜头总算一亮。
逼仄的室内,四壁青灰色墙上都摆满了书架,摇晃的镜头内,书桌后坐着一个气质优雅的美人,酒红色长发披散下来,一身职业藏蓝色的套装。
弯下身体,清扫者虚吻了一下女人的手背。
“你就是宁薇女士吧。”低沉的嗓音响起。
“是的。阁下是上周联系我说要提供线索的那位先生?”宁薇浅笑着回答。她戴上着一副眼镜,大概是布洛斯科技公司的制品,考虑过装饰性和实用性的统一,可以根据用户的需求锁定物件分析介绍,也可以用于及时查询资料。同时也配有内置式姊妹款。
“不错。关于那个教派、我的妻子、她似乎卷入了其中。”清扫者坐在温暖的扶手椅上,“您能跟我讲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么?我是说,我很紧张,是的,我很爱我妻子,但她最近表现得愈发古怪了,甚至拒绝工作,一门心思往那个所谓的集会跑……”他言辞恳切,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宁薇机敏地看着他,摇头道:“不不。先生,对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我们事先有过约定,你说出你的故事,我会给你酬劳并会努力帮助你。有些事情,你要明白,还是不知道的好。”
虞音发现了她的中指上的薄茧。
这个时代,大部分时候都是可以无纸化的,能写出茧子……通常意味着,她对互联通信技术并不信任,害怕数据会泄露出去,带来灾祸。
“宁薇是个作家。”虞音对虞箫道,“她的《揭秘》现在还是我的睡前读物。”她在心中默补充道:写的太无聊了,但作为睡前读物助眠真的很棒,目前的阅读进度还停留在百分之五点三的地方。连第一个故事都没看完。
清扫者用玩味的语气重复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薇神色一凛,拿着笔的手略微紧绷,另一只手开始拉开了下面的抽屉:“先生,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波动,虞音只听见一点轻微的脆响。
一道银线穿透她的喉口。
一点血色洇了出来,然后,血水喷涌而出。
瞬间打湿了桌案上的纸张。
在喉间一阵“咯咯”怪响之后,她就静静靠在了自己的扶手椅上,脑袋歪斜在一旁。
清扫者起身,戴上手套,气定神闲地在书桌翻找了一番,很快又匆匆离开了。
第13章
一时间,俩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虞音看了一眼虞箫的脸色,确定这个事故引发她兴趣后,主动往前拉了拉进度条。
细节被放大。
“无名指上有一圈凹痕,宁薇大概有恋人。”虞音推测道,“你去调查一下她的资料吧。”她顿了顿,又拉住虞箫,“算了,你的电子账户每一步都会有专人盯着,突然查一个作家……不会有人相信你突然爱上了侦探小说,你派人调查要比自己亲自查要安全方便得多。”她指尖点开自己的通讯仪投屏到身前,拉出和李安然的对话框,输入了一行字:“最近有什么小说推荐么?推理向的最好。”
虞音扫过时间,才清晨五点多,看来她没睡多久,李安然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她消息。
在空闲的日子睡到下午是对假期基本的尊重。
宁薇的最浅显的信息资料却很容易找到。大数据背景下,每个个体的需求和偏好得到了很好的满足,但与之相对的是,也是习惯性的漠视。
虞音打了个呵欠,像只猫一样缩在虞箫身边,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绕着纱布的手,晃了晃,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虞箫身上。
虞箫低首看着她湿漉漉的目光,下意识地凝滞住了自己的目光。心中的复杂堵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没做过尝试,也不是没调查过真相。
需要她探索的无非就两个:父母身亡的原因和虞音的被父亲删除的记忆。
可愈发接近事情的中心,她就愈发担心。
录像里面说的不错。
知道的太多……真的不好。
那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