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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年轻人。”叶无问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那你这个小孩子有什么毛病呢?”
“我没什么毛病。”倪克斯摇头笑着道, “没有太多人会注意一个孩子, 会将精力投放在我的身上,即使他们已经知道我的危险性,但盲目的自信会让他们对我的监管稍微放松些。”
“我现在是在听疯狂的阴谋家在炫耀她听上去高明的策略么?”叶无问按住开关, 在洗衣机发出的嗡嗡声中歪着脑袋问道。
“我不是阴谋家。”倪克斯嘴角咧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非要说,应该只是野心家,妄图统治这个宇宙。”她将牛奶喝完,指尖慢慢摩挲过杯身,“你现在这么闲么?我以为调查局长每天日理万机。”
“很快就不是了。”叶无问耸了耸肩,“接下来我就是陛下任命的专属特派员。这样正好,陛下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敲打叶欢。”她思索了一会儿,“陛下喜欢平衡,叶阳没死的话,他反而放松不少。从某些方面来看,虞大公真的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我如果是野心家那虞箫可就是阴谋家。”倪克斯温和地指出,“不过,听我一个建议,不要掺和到皇后的事情里面去,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比如帮助了谢静玄,闻一那边可能会给你卖个人情,但这件事风险太大。据我所知,公主殿下和陛下关系并不差。”
“这件事我还在考虑之中。”叶无问回答着,“我对皇后感觉不错……名义上她甚至也算我的母亲,但怎么说,我确实欠她一个人情,但这个人情并不值得我搭上性命,背后的风险很大,何况,你应该知道的,陛下在皇宫地底下在做什么。”
“不要第一个出头,也不要最后一个。你看历史上,第一个起义者哪个是获得成功的?我给你出个主意,如果你想也卷进这场争斗之中,势必要宣扬你的合法性,就想办法推动□□吧,《继承人法案》应该改一改了,或者说,陛下会有更改的意图,在叶阳死后,他唯一的Omega公主势必也会被推上棋盘,做一颗制衡的棋子。如果能以和《平等法案》相冲突进行□□的话,你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想做个手脚,以维护……”倪克斯目光幽邃而深沉,盯着外面星空的某处,“以维护你接下来举动的合法性和正统性。”
叶无问有的时候不得不赞许倪克斯的推理能力,完全超乎她年龄的分析能力,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环境塑造出倪克斯这样的人物,她似乎完全没有童年,也不知道该如何寻欢作乐。
“你如果再用这种老妈子的慈爱目光看着我,我就把你眼睛剜出来。”倪克斯盯着叶无问的眼睛,忍着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冷冷道。
……
虞音有点愣神:“你说陛下准备□□?”
“为了防止自己唯一的Alpha儿子整天谋划如何谋反,修改法律是最方便的办法。”
“但公主殿下,她……”虞音反应不过来。
“准确来说,近期可能会发生政.变。”虞箫戴上白手套,军靴包住她的小腿,让她的腿看上去又细又长,“等会的面试我会到场。”她穿着黑色的制式军装,银色的勋带很精致漂亮,对着镜子整理领口的时候,狭长漆黑的眸子透出的目光凉薄而冷漠,带着彻骨的寒意。
虞音忍不住战栗了一下,这种孤冷的气息她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感受一次,都会让她心悸。曾经她一度以为姐姐讨厌她,虞箫总不笑,也不爱搭理她,哪怕她努力地示好纠缠,姐姐一直好像看不到一般。
究竟从什么时候姐姐开始变了呢?
她敲了敲脑袋,收了收思绪,强笑道:“政.变?谁发动?叶欢嘛?他没那么蠢。”
“只有叶欢么?”虞箫转过身靠着台子平静地看着她。
虞音倒吸一口气,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不,她只是个Omega,一个、”她顿了顿,“除非她的演技好到可以骗过她的父母。”
虞箫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是公主,不是平民家的孩子。能活到现在,还能表现得这么正常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虞音沉默住了。
她走进洗手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的哗哗响,她将冷水扑在脸上。
虞箫说的不错。
在很多时候,自己会将人想的太好,又在有的时候,会想的太糟糕。
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因为太感性而努力理性的人,但虞箫不同,她几乎一直保持客观,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做出利益最大化的抉择。
但这样的她也显得……
“我不是疯子……”虞音将脑袋浸在水里,努力想着虞箫做出的种种举动、种种控制。
“她才是。”
虞音在心里默默强调着。
她还记得曾经一次意外的窥探,骨子里的恐惧让她第一时间选择了隐瞒那次的僭越。
年轻的公爵刚刚继承职务进入军队,势必受到一些前线浴血奋战的军士的排挤。
他们故意拖延工作,把玩着手中的军.刀和枪.械嬉笑地对准着他们的指挥官。
没有经历战火洗礼就能成为他们的长官,他们不能接受。
当然不能接受。
凭什么贵族子弟可以轻轻松松获取平民努力千百万次才能得到的奖赏?而在出事的时候却又能够全身而退,将责任推卸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