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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话本子也比你强,整日跟着你那老爹,不是打听哪个三品官员宠妻灭妾了,就是八卦哪个四品翰林流连花街了,时不时的在给老皇帝来一个死谏,啧啧,我可比不了。”
方岑的父亲方月乃是当朝御史兼太史令,性情刚直不阿,这些年来,可以说是天乾殿里最硬核的钉子户,就连老皇帝有时候因为他这性子也头疼不已。
方岑刚要反驳,就见一个小捕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人,易水城南十里陈家庄的发生了一起命案。”
“什么?”钟鸣蹭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是谁活腻了?说,这么回事?”
“昨日,霄云寨的胡子岚夜探陈家庄陈清家的宅院,意图盗窃,不想被人撞破,胡子岚手法狠辣,竟一刀将陈员外当场刺死,随后又重伤潜逃,不知所踪。”
钟鸣沉默几秒,又道:“那个陈清可是喜欢在庄子里欺男霸女的陈员外?”
这些天来,他也听说了关于陈家庄的一些事情,因为陈清手段狠辣,做事不留痕迹,所以很难抓到他的把柄,原本他琢磨着这几天就寻个由头,拿陈清开刀,不想人却先死了。
小捕快点点头:“确认无疑。”
就在这时,方岑摸着下巴走过来,出声问道:“按理说,陈家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家丁护院,依着外界对胡子岚的评价,她又怎么会受伤?”
毕竟,霄云寨胡子岚这六个大字在易水城这一代还是响当当的,十三岁就敢独身去杀人,这样霸气的女子可不是等闲之辈。
小捕快迟疑两秒,这才说道:“有百姓说,当晚有黑风寨的人在陈员外家。”
方岑挑眉,又道:“这就难怪了,这霄云寨就和黑风寨最近经常擦枪走火,胡子岚能被伤到也是情理之中。”
钟鸣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阿岑,我记得好像这个陈员外家是不是和黑风寨有亲属关系啊?”
方岑点点头:“不错,陈清的弟弟陈华就是现在黑风寨三当家,可以说,这些年陈清能鱼肉百姓,少不了黑风寨在背后勾结。”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摸底龙行山各大山寨的情况,而陈华作为黑风寨三当家自然也会上了他们的花名册。
“那这就简单了,这陈清死的妙啊!”钟鸣拍手说道:“这胡子岚干的好啊!”
方岑嘴角抽了抽,扯扯钟鸣的衣袖。他压低声音说道:“小鸣,你好歹也是易水城的父母官,你当众这么夸奖杀人凶手,小心有人说你包庇。”
钟鸣浑不在意的翻了个白眼:“扯犊子的包庇,小爷我当得这破官,还不如一个女土匪来的痛快!”
小捕快可怜巴巴地打量着钟鸣,小心的提醒道:“大人,陈家的人还在外面等着,您看……”
“让他等,小爷有时间还不如嗑会儿瓜子,一个大奸大恶的混蛋死了也就死了。”钟鸣最看不上这种欺压百姓的人。
即便是在邺城他一向很霸道,但从来没欺负过百姓,反倒是经常因为替百姓出头,得罪了一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这才得了一个小霸王的恶名。
见小捕快脸上那为难的神色,方岑轻咳两声,私底下推了钟鸣一把。
钟鸣回头就见方岑对着自己挤眼睛,几乎是秒懂,他皱眉揉了揉额角,有气无力的说道:“欸?头怎么这么疼,难道我的风疾又复发了?头怎么这么晕。”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把脑袋架在了方岑肩膀上。
方岑嫌弃的瞥了钟鸣一眼,这才吩咐道:“钟大人旧疾复发没法上堂,你让陈家的人回去吧。”
小捕快抬头看了看钟鸣,眼皮几不可查的动了动,这才点头称是退去。
人还没走远,钟鸣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一屁股坐在石桌前:“这么个混蛋死了就死了,还查什么案,要按照本小爷的意思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打地主,分脏银,哈哈哈……”
小捕快刚刚走出门口,就听到了钟鸣这句话脚下一顿。
他满心无奈,大人,就算是装您也装的像点儿成吗?
这段时间以来,不仅仅是他,县衙所有的人都真心佩服钟鸣和方岑,年纪不大,但是却廉政执法,更不喜欢谄媚之人,还接连颁布了不少条例减少赋税,下到百姓,上到衙役,谁都得对他们竖起一个大拇指。
没错,这陈员外就是该死!
想到这,小捕快步伐轻快的向着前堂走去。
看着钟鸣那洋洋得意的模样,方岑简直无语了,他语气幽幽的调侃道:“分什么脏银,就是把你太师府的假山拆了卖了,三个易水城都供得起。”
钟鸣手下一顿,不耐的说道:“你少跟我扯这些,他是他我是我,对了,让你帮我写的家书送出去了吗?”
“家书还要别人代写,你好还好意思问。”
“谁让我的写的字天天被老头子吐槽是狗爬,我有什么办法?”钟鸣揉揉鼻子:“再说了,要不是需要给易水城做宣传,我才懒得给他写。”
苏小药说过想要给易水城吸引顾客,钟鸣干净利落的答应,但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还是方岑想到钟太师位极人臣,若是他在朝堂上提上易水城几句,只怕那些想要巴结奉承的人,都得蜂拥而来。
毕竟,钟亭深位居太师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自然很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