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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书柔也没想到会这样, 这下多少算计都落空了。
    她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那项骆就是个畜生!他爹当年怎么没把他甩墙上!要他这么个连自己祖宗都忘了的小王八蛋!”
    项建国听她无能狂怒, 也憋了一肚子火,抬手一巴掌打在钱书柔的脸上:“你闭嘴!我就说要去先跟他说一下你不听, 人家能乐意吗?”
    钱书柔本就窝火, 此时更一肚子的委屈。结果项建国这个当丈夫的非但没有帮忙说法, 反而指责起了她的不是。一时间也顾不得是什么场合,当场反驳道:
    “你什么事都赖我?我说告诉他了就多分走一份粮食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对啊!你不也觉得他来了咱们分走的就少了吗?不就是等着在他来之前先把粮食带走, 他也不好意思跟你这个当长辈的要吗?你凭什么怪我!”
    钱书柔这迁怒,让项建国都有些无措。
    倒不是没想到钱书柔会突然发飙,而是他们夫妻俩平时对外的模式就是钱书柔当恶人, 项建国当老好人。
    钱书柔作妖, 要是成功了项建国跟着一块享受结果, 要是失败了,项建国再站出来装个二五八万训斥一番,来维持自己的形象。
    过去二十来年了夫妻俩一直配合默契。今天出了这事,项建国的脸上过不去, 自然故技重施拿钱书柔来找回面子。
    然而钱书柔刚刚被项骆和项燕两个人接连怼了以后正是气不顺的时候。这时候自家男人非但没给自己撑腰,反而帮着外人训斥自己,钱书柔哪里受得了?当然是当场发作了。
    要是钱书柔做这些为了自己也就罢了,她做这些也是为了项建国和孙子啊?凭什么她水里来火里去的一点好处捞不到,还被项建国拿来当挡箭牌?
    项建国本身就在项骆那里受挫了。一直以来维持的虚伪的长辈形象被贬的一文不值,眼下就连钱书柔也对他毫不客气。
    钱书柔一肚子委屈,他也是一百个不服气。
    就这样,这么一对便宜夫妻当街就骂了起来,骂还不过瘾,直接动了手。
    这回可没人拦着了。周振华可不拦着。真拉开了这两口子再想通了继续一致对外闹起来怎么办?
    周围人更不拦着。村里头本身就缺乏娱乐活动,这俩极品在这里秀智商给观众们当笑话看他们求之不得。也就是现在物资匮乏,不然估计他们连瓜子儿都准备上了,这场热闹看的太值了。
    好些人不仅在看,还叫来了关系好的人一块搬小板凳看。
    这可比看电视好玩多了。
    这俩人一个伪君子一个真小人,简直天生一对啊。
    虽说大家都烦,也都怕自己亲朋里头出现这么一个人。可这种亲戚要是别人家的时候,那可真就是活宝贝了。简直就是快乐源泉。
    可千万别学乖,天天来这么一出才好。大家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不无聊了。
    项骆跟项燕往回走,项燕越想越生气,加上想到了死去的大哥大嫂,这眼圈一红就忍不住哭了。
    “你说我跟你爸就这么一个弟弟,也算是打小捧手心儿里头看着长大的,可自打娶了媳妇以后,这关系就越来越远了。你说他怎么就变这样了?怎么就他一家过好日子就行,别人家就不用过了吗?什么好事都要是他们的?他们再怎么不该,也不该把注意打你爹妈死这上头。他们两口子在世的时候最没亏待过的就是他们两口子,他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啊!”
    项骆冷笑:“自私的人那里还会讲什么道理。他们眼里自己就是道理。咱们反而是强词夺理的人。”
    项骆从来没幻想过他们做人,没有幻想,自然就没有期待。所以他们做出什么来,项骆都不会觉得意外。
    项燕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是心疼宗延,你说多好的孩子,摊上这么两个当爷爷爷爷奶奶的。”
    项燕对项宗延是真的喜欢。到底是当姑奶的,人又到了这个岁数。对小一辈喜欢,对孙子辈的就更是疼爱有加。
    项燕也不是没想过多照顾项宗延。只是一想到钱书柔这种狗皮膏药似的人,也就不敢再去招惹了。
    “那也是人家怀里的孩子,咱们都说不上话。”项骆从来都没想过牵连项宗延。可既然项宗延在项建国家里一天,就不可能不被项建国所牵连。
    人各有命,即便是不懂事的孩子也是一样。
    项燕却道:“这世道随便一个孩子都金贵。何况是咱们项家的孩子。”
    项燕话说到这里,却没在说下去。
    后面该怎么说?叫项骆去养孩子吗?那项建国夫妻俩还不是炸天了?还是说等项建国夫妻俩死后再抱养孩子?可这话说给项骆听也不太好。
    项燕不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人,话到这里算是点到即止,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可项骆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听不懂项燕话语里的深意。
    二人默契的看了一眼,都结束了这个话题。
    项燕转而道:“就是不知道周家以后在村里怎么办了。你这边表态归表态。可那个周兴风的事情也肯定会给他们一家带来牵扯。文兴那孩子还是在厂子里上工的。你说……”
    “我说还是那句话,周兴风跟周兴文连亲兄弟都不是,他们是两回事。没必要因为周兴风,就针对周兴文。他又没做错什么。咱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当初就选择他进厂子里,就代表他是个靠谱的人。只要他在厂子里好好干不生别的心,那咱们也没必要难为人家。说到底,他也算是这件事的受害者。”